顾若晞和赵晓彤逛遍了校园内的自然风光,对适合不同季节写生的去处已铭记于心。在学校食堂吃了晚饭,看天色还早,又意犹未尽地把n大的各类建筑物探寻了一番,最后在体育看台最高一层的台阶上坐了下来。
赵晓彤问:“晞晞,你家几口人?”
“三口之家。爸爸妈妈单位不允许出现超生现象,所以,他们也不敢冒被开除公职的风险。”停顿一下,耸了耸肩,自嘲地说:“虽然后来还是双双下岗了。”
“啊?”这很出乎赵晓彤的意料之外,不知如何接住这个话题。想起报到那天,曾经见过顾若晞的爸爸妈妈,还有顾若晞的穿衣打扮,根本不像家境困难的样子。
“是啊。我的爸爸妈妈是省化工学院的同学,大学毕业后,一起分配到c市化工厂工作。在我上高中以前,化工厂是我市最好的企业。爸爸曾是车间主任,妈妈是工程师,我家的生活可谓小康。后来赶上大环境变化,工厂改制,我也搞不懂具体什么原因,工厂每况愈下,直到停产。不过还好,爸妈都大学毕业,很快就都再就业了,爸爸还成了一家私企的合伙人。只是两个人都特别忙,早出晚归的,闲暇时间比较少。”顾若晞说。
赵晓彤“哦”了一声,说:“你这大喘气吓我一跳,我说看着你也不像贫困家庭的孩子呢。独生女,肯定是爸爸妈妈捧在手心里长大的,又生在大城市,真是幸福啊!”
“还好吧,没有大富大贵,也没有大悲大喜。爸妈对我娇惯纵容,但是我也还算乖巧听话。”顾若晞说:“哎,说说你家,你家自己开工厂?”
赵晓彤说:“我爸妈没有高等学历,也没有正式工作,自己开个玻璃制品公司,主要做出口,经济上还算不错,也是整天忙得不可开交。我和弟弟在同一所寄宿学校上学,很多时候,是我又当爹又当妈地照顾弟弟。”
“哦?你还有弟弟啊?”顾若晞饶有兴趣地问。
“是啊?怎么?很意外吗?”赵晓彤反问。
“从小学到高中,我的同学们多数都是独生子女。记得上小学的时候,班里转来一个女同学,有几个学习不太好的男生找茬欺生。于是她哥哥在我班教室露了几次面,上下学叫她一起走,就再也没人敢找她麻烦了。我羡慕得不得了,还曾央求妈妈给我也生个哥哥呢。”顾若晞哈哈笑道:“是不是很傻?”
“你真可爱。”赵晓彤捏了一下顾若晞的鼻子,“不瞒你说,我小时候,可羡慕那些集宠爱于一身的独生子女了,也因为自己不是独生子女而深深自卑过,甚至因此怨恨过父母。”
顾若晞抱着自己的膝盖,说:“虽然独生子女集父母宠爱于一身,物质上也没有人争抢,但是从小一个人长大,也是孤单寂寞冷啊。”
赵晓彤揽了顾若晞的肩膀,“我弟弟比我小四岁,今年读初三了。我爸爸兄弟三人当中,只有他一个男孩,自然是整个家族的心头肉。不过我可不惯着他,还是我俩在一起的时间最长。我既悉心照顾他,又会严格管教他,他对我是既依赖,又敬畏。现在想来,有个弟弟也是件很幸福的事。”
顾若晞歪头看着赵晓彤:“第一次见面,我就感觉到你是一个当姐姐的人。”
赵晓彤惊讶道:“哦?从哪看出来的?”
顾若晞说:“具体哪件事也说不清,就是有那么种感觉。”
“那就是说,我有点霸气侧漏喽。不瞒你说,我从小像个假小子,就爱打个抱不平,最见不得以强凌弱的事,高中以前可没少教训坏同学。”赵晓彤说着,挥了一下拳头。
顾若晞拱手道:“没想到遇上一位行侠仗义的好汉,失敬,失敬!相比于你,我的经历就太简单了,从幼儿园到现在,从来没有住过集体宿舍,也没有和任何人吵过架。”
“真是只乖巧可爱的小猫咪。”赵晓彤顺了顺顾若晞的长发,“俗话说,千人千面,百人百姓,过集体生活,摩摩擦擦肯定是有的。大学四年,在一个屋檐下,和平相处,可不是件容易事。”
“我觉得安艺和周迪性格还不错吧。”顾若晞说。
“周迪大大咧咧,没什么心机,只是安艺,总觉得劲儿劲儿的,有点拧巴。”赵晓彤说,“不过,也没什么事。能考上这样的大学,素质也差不到哪去?以后,在学校里,咱们四个就是最亲最近的人,是一个集体,一个团队,应该团结一心,大家互帮互助。”
“嗯。”顾若晞点点头,“你在家当老大,在宿舍也是老大。咱们宿舍你来带队,肯定没问题。”
“同学们,都回宿舍喽,操场清场喽。”两个保安骑着挎斗车,来到操场边,用扩音喇叭喊着。
赵晓彤拉顾若晞起来,手牵手向宿舍走去。
回到宿舍,安艺和周迪都在。
刷牙洗脸收拾停当,熄灯铃响了。四个人都上了床,钻进了自己的床围里。
过了好一会儿,安艺说:“喂,明天周末,又不用早起,你们至于睡这么早吗?”本来就没睡意,这一声招呼,赵晓彤和顾若晞几乎同时笑出了声。
安艺说:“我就知道你们在装睡。”
顾若晞说:“上个周末没休息,想想明天终于可以赖床了,兴奋得睡不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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