执起一缕顺滑的青丝,碧绿的玉梳从头梳到尾,再执起一缕,慢慢地往下捋,突然乌黑间有几丝银光。上官凤儿愣了几秒,鼻子一酸,眼眶便红了,手上的动作也停住了。
柳妃瞧着面前铜镜里与自己十分相像的稚嫩容颜上显现的忧伤,温婉地询问,“怎么啦?”
上官凤儿扭头快速整了整情绪,再次展露了天真浪漫的笑脸,“没什么,只是觉得母妃的头发很美。”
透过朦胧的铜镜,看到柳妃满脸的幸福,完全就是一个小女人的样子,“你父皇也是这么说。”
上官凤儿的心宽慰了许多:对于女人来说,无论是在哪个时代,能够得到自己心爱的人的爱是幸福的、幸运的,而柳妃就是这么一个女子。
想到这,她真心地笑了笑,加快了手中的动作,很快一个凌虚髻便出现,柳妃不喜欢太多的花饰,她只在上面插了一只玉簪,戴了一朵珠花,甚是简单,然而却将柳妃的气质完全地衬托出来。
旁边的莫惜姑姑直叹上官凤儿的手艺好,柳妃也笑得合不拢嘴。
“娘娘,四皇子在门口候着了。”门口处,有一个宫人禀告,原本满脸笑意的柳妃,听闻此话,顿时便阴霾了。
反身拉过上官凤儿的手,“凤儿,你从小就未曾离开过母妃的身边,此次你去你姐姐家,”说到这,柳妃的声音哽咽了,“母,母妃还是不放心,当初真不该应了你。”
说着,眼眶却红了,一旁的莫夕也红了眼。
上官凤儿见此,赶忙安慰,“母妃、姑姑,凤儿只是去瞧瞧姐姐,而且凤儿已经长大了,再说了不是有皇兄陪着吗,你们就放心。”
“是啊,凤儿已经长大了。”母女正说着,屋外头就传来了皇上的声音,转眼间,一道墨色身影就进了房间。
“皇上,可是,”柳妃还想说什么,却被皇上制止了,“婉儿,孩子大了,也该出去看看了。”
柳妃一脸悲伤地看了眼上官凤儿,眼泪渐渐溢出,然后很快扑入皇上宽广的怀中,不让上官凤儿瞧见。
上官凤儿瞧了眼皇上与柳妃,只得狠了狠心,“那,父皇、母妃,凤儿走了。”
皇上和蔼地点了点头,宽厚的手扶着柳妃,“孩子,去。”
上官凤儿咬了咬唇,毅然转身朝屋外走去。
“凤儿。”身后却传来柳妃带着浓重的鼻音,里头尽是不舍。
上官凤儿再次转身,默默地注视了一脸难舍的柳妃一会儿,“父皇、母妃,凤儿不想看到伤离别,请让我自己出去。”
再次转身,泪已滑落,抬手一把擦拭干净,头也不回地快步地走出房门:走得快只是不想让自己后悔,不想让自己的软弱找到缝隙。
远远地望着官凤儿出了殿门,坐上了马车,皇上才叹了一口气,“婉儿,孩子大了,想管也管不着,也不能管,管太多了,就会成为他们飞翔的阻碍。”
而他怀中的柳妃早已泣出声来,不过听闻了皇上的话,只得再次忍住,默默地点了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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