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说俺的嘴歪,还是有一段经历的。其实在俺很小的时候,俺长的模样也是眉清目秀的,什么天庭饱满了,什么天阁方圆了,什么大招财耳朵了,俺还是有一些特殊长相的,要不,人家算命的怎会说俺将来大富即贵呢,俺的嘴歪只是由于后来的一场意外变故,才导致俺成了今天的这个模样。如果不是这个嘴歪了,俺的心不会歪呢,这才是导致俺以后变坏的原因啊。
那是一个初春的早晨,来了一个泼皮无懒,要到俺的小摊上吃饭,你说吃饭就吃饭吧,但是他的态度还不好,那种凶巴巴的样子,就像俺前辈子欠下他似的,他的形象简直会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。
你就看他的那副长相吧,按俺农民的说法是:“灯盏的眼,罗诳的腿,沙包的肚……”按知识分子的说法是,要多少特别就有多少特别,要怎样奇怪就这样奇怪,时髦加上了杂毛,变态加上了怪态。总之,他的长相怪模怪样的,一副的流氓无懒像,十足的泼皮货,这种样子可真是挺吓人的。
再看他的衣着和打扮吧,那种裤脚呈喇叭的形状,下边宽来中间的狭窄,头发染的像个黄鼠狼似的,头发卷的像空心大白菜一样,左边看来头是发红的,右边看来头发是绿的,上身穿着的衬衣呈现出黑白道道,扣子也不全部扣上,袖子还卷的一边长来一边短的,眼睛上戴上了大大的墨镜,几乎把整个脸框给遮住了,看上去花里胡梢的,整体的形象像个老妖精,经验人一看就属于那种白吃的伙。
俺猛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善主,俺心里知道今天要不好了,俺有一种预感在心中,就是那种不祥的感觉,此刻,俺的眼皮一直在跳个不停,心里是感到特别的害怕,俺隐隐约约的觉得——今天肯定是要吃亏和陪本的了。
只见那个大汉雄赳赳,气匆匆直冲俺走来,二话不说,双脚踩在椅子上,上串下跳的,既没有要买俺东西的打算,也没有真正要吃饭的样子,让俺感到是莫名的其妙的,像发神经一样的不正常。
他从椅子上下来,这里瞅瞅,那里看看的,刚开始的时候,他还算是规矩的,不到半刻功夫,那个家伙就露出了本相,只见他拿上俺的东西就吃,就像拿他家的东西是一样的,就像嫌老娘伺候的不周到一样,吃了还嫌俺的东西不好吃,吃几口就把剩下的东西就扔了,扔的满地都是,环境搞的一团糟糕,而且还推碗子摔筷子什么的,显示出不耐心的样子来。
他这样做的目的显然是在找事,无事生非,这个家伙一看就是个有经验的泼皮伙。
见他这样做,俺也不有招待的热情,原本的服务态度收了回去,俺不动生色的观察着,看到他这样的表演,俺的心里像刀割似的,脑袋里翻江倒海一般,心乱如麻的感觉立刻写在了俺的脸上。这东西真是扔的俺心痛,心里诅咒着,这个人真是作孽,将来肯定不得好死。
看到他这样的做作,俺大胆的走前去,说是:“俺是一个农民啊!做点小本生意,你吃就吃吧,不要乱扔乱丢就行。”
那个家伙根本就不理俺,俺只有在心里产生一种恨的力量了。只是俺在嘴里嘟噜着说,随便糟蹋粮食是要遭报应的,也是不得好死的,一颗庄稼长一年,要靠人力,要靠天,俺懂得粮食的珍贵,那可是粒粒皆辛苦的啊!糟蹋东西也不能这样的啊!俺虽然是这样的想了,嘴上却不敢说出什么来。
看到他这个架势,俺只是在一边观察着,看看他究竟还要干什么?
只见他嘴里咕咕唧唧的,说什么:“这是什么破玩意儿,还敢吹牛说是什么名吃,哼!也不照个镜子看看……今天,你们这里缺少个招牌,老子就给你个招牌挂挂……”他的意思是给俺留下印记,并且让俺永远记住他。
总之,俺知道他是在挑刺。俺也急忙陪着不是,表示着俺的服务态度,一面笑脸相迎陪着不是,心想,能忍则忍吧,不要把事情闹大了。这是俺舅舅经常告诉的话:“和为贵,忍为高,吃亏人常在,坏人一定坏报。”在起作用。
看着他的所作所为,此刻,俺就像呆木鸡一般,傻傻的站在那里,顿时没有了任何的反映。其实,俺的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似的一般,俺忍着那口恶气始终没有发作出来,那个家伙看到俺没有任何一丝的反映,找不到他进行下文的理由和借口,觉得俺没有上他的当,没有反向配合他的意思,好像俺蔑视了人家一般,反而是他越来越生气了。
俺心想了,你吃了,喝了,骂了,也就该走了吧,俺心想了,如果是这样也就算了吧,俺也就不与他再计较什么了。俺知道做个小本生意非常不容易,目前的情况下不能因小失大,忍一步天高地阔,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。
然而,俺这个想法是切底的错误了,只见他吃了几口东西之后,把吃到嘴里的东西吐出来,喝的东西到处乱倒,闹的满地都是,嘴里还发出了呸!呸!呸!……的声音,这种声音是非常的难听,他一边吐着东西,一边用眼扫描四周的形势,观察四周是什么情况,再看看俺是什么样的反映,他好进行下面的动作。
他说:“小子,你知道不知道本大爷是谁不知道?”
俺说:“不知道?”
他说:“你也没有打听打听?”
俺说:“打听什么?”
他说:“你没有听说过要交保护费?”
俺说:“什么保护费?”
他说:“小子,你过来,本大爷告诉你,我叫李刚,李刚是你大爷。”
说着他来到了俺面前,他一把抓住俺的衣领,一拳头随之而来,打在俺的胸膛上,让俺打了个咧趣,一下子撞到了墙面上,俺立时没有了任何反映。
他这样试探了俺一阵之后,他觉得俺更好欺负了,只见他开始砸开俺的小摊来了,拿着俺的厨具开玩笑,当众往俺的灶具里洒尿水。这简直是欺人太甚了,此刻,他的做作已经到了让俺难以忍受的极限。
虽然俺是个老实疙瘩,但是,驴被逼急了还会咬人呢!这个时候俺可是不干了,俺心想啊,你欺人也太甚了,那可是俺舅舅的财产啊,那可是俺活命的本钱啊,那可是俺养家护口的小摊啊,要是俺舅舅来了俺可怎么交待?于是,俺不知道从那里来了一股力量,俺也没有多加任何的考虑,一股无明火立马升了起来,俺就和他勇敢的扭打在了一起,这个时候,看热闹的人们多起来了,人家三下五除二打俺的时候,俺是只有招架的功夫,没有还手的余地,显然俺不是人家的对手。
俺吃亏的事情是注定的了。俺眼巴巴的盼望着有人拉一下架,可是,周围站了那么多的人,他们都在看俺们打架,还有喊叫打得好的,竞然没有一个人出来拉架,这些情况当时俺全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。后来,才知道是有原因的。
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有些是知道这个家伙的,他们之所以不拉架,是有他们的缘由的,如果贪上这个事情,他们知道是没有好下场的。所以,人们除了看热闹之外,并没有正义的表现在其中的。
人情的冷模,现实的残酷,再加上了正气的缺乏,这是人们应该拥有的表现吗?俺不仅发出了最强烈的呼声。
结果,由于俺身单力薄,体力终于不支,终究打不过人家,于是,败在人家的脚下,除吃尽了人家的苦头之外,俺并无一点招架还手的之力。
俺从此躺在地上装起了孙子,俺是任他打来任他骂,为是的把损失减少到最小化。为什么俺要这样做,俺小时候知道猫逮耗子的游戏,俺知道如果耗子急于逃跑是不成了,只有在那里待着,或许是可行的。
不过,俺今天的想法有点错误,只见他一边用脚踢俺,嘴里还一边骂俺,打死你这个兔仔子,打死你这个王八蛋,让你不识本大爷是谁?阎王爷爷身上有几只眼?竞敢在俺的地盘界上开店,也不给俺交地皮保护费,今天,老子让你睁开眼看看阎王爷究竟有几只眼。
说着,说着他的气就又上来了,忙从地上把抓住俺的领口,把俺提了起来,就像一个小鸡一样,没有等到俺站稳的时候,他一拳头又直直的打来,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俺的嘴上,这拳头打的让俺找不到了北,只见俺眼前是火星子四溅,俺的头颅立马扭向了另一边,这一拳打的可是真历害啊,打的俺是满街乱跑,嘴角边流黑血,眼前冒金星,俺好像飞上了天,赤黑的天空中,天上的星星真是多啊,它们到处在飞,到处在转,到处是错乱……
半天过去之后,俺终于醒过来了,俺的嘴角在流血,身上红一快紫一快的,浑身遍体鳞伤,牙齿虽然打松了,幸好还没有掉落下来,身体僵硬着,浑身发痛,而且不知道是那里痛,俺清理着伤痛,俺农村人不娇嫩,俺也没有理这茬子的事情,感觉四肢还能活动,也就不理这茬子事了。
后来,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伤之后中了风,还是由于其它的什么的原因,再加上由于没有钱及时加以治疗,从此之后,俺的嘴吧就不正了。那张原本正中的嘴,偏向了左边很多,从此,俺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,俺觉得俺在人前矮了半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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