O4有个小丫鬟挤到陆辞秋身边,正是跟陆辞秋住在同一家客栈的那位公子家的。小丫鬟压低了声音跟她说:“姐姐,我之前就见过你,我们住在同一家客栈,你们的房间就在我家老爷和夫人的隔壁。因为你家少爷长得好看,我家夫人还感慨来着,说不知道这么好看的人能不能躲得过选男妃这件事情。可惜跟你们不熟,也不好提醒。唉,没想到你家少爷到底还是没逃得过去,真是可怜了这么好看的人。”
此时,陆辞秋的目光正在怀北太子和陆萧元两张脸上徘徊,两个人越看越像。也不只她一个人这样想,有多喝了几杯的宾客也在说:“太子殿下跟左相大人真是越看越像啊!这就叫缘分,一南一北的两个人竟有这样的缘分,这世间之事真是奇妙至极。”
就因为这个“奇妙至极”,他跟身边的人又多喝了两杯。陆辞秋想,怀北的官员应该也不全都是傻子,醉翁都看出来的门道,那些清醒着的官员能看不出来?怀北太子这种人物居然能认一个叛国之人为义父,他们就不怀疑吗?肯定是有怀疑的,只不过他们被太子殿下实力碾压,有怀疑也不敢说出来。身边的丫鬟扯了她一下,“你看什么呢这么出神?是在看太子殿下吗?我也喜欢太子殿下,他长得好看,还有地位,人也特别厉害。其实我有点羡慕我家少爷,可惜少爷自己不高兴。”
丫鬟说到这里轻轻叹了一声,“我出身轻微,又是奴籍,这辈子是不可能了。”
陆辞秋终于撇过头来看她,想说这种事居然还有人羡慕?你是不是有毛病?可是这种时候她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太另类,应该顺着这些人说话,于是道:“是啊!我也觉得太子殿下英明神武,是这世间最好的儿郎。我家少爷表现得倒不是很抗拒,我希望他能留在太子府,今后就算不能一步登天,至少也是宫里的主子。”
那个丫鬟疯狂点头,但是点了一会儿之后就又凑近了陆辞秋一些,小声说:“你看太子侧后方那几个人,那应该都是府里原本就有的男妃吧?可是为何只有三个?太子殿下从十六岁开始选男妃,每年都能选二三十人入府,怎么坐到这里的就只有三个?其他人呢?”
陆辞秋又想起来沈夏婉的话了,她说,那些人是不是被太子给吃了?她对这个丫鬟说:“我也不知道,可能其他人不得宠,没有带到宴厅来吧!”
“那太子妃还不得宠呢!她为何来了?”
“因为太子妃是正妃,而且是南岳人。现如今怀北与南岳还没真正撕破脸呢!不能光明正大的晾着她,多少还是要做做样子的。”
那丫鬟看了陆辞秋一眼,“你说的真对,没想到姐姐有这样的见解。”
陆辞秋摇摇头,“这不是我的见解,是听这府里的一位嬷嬷说的,我哪懂这些事。”
那个丫鬟还想跟她说话,但是陆辞秋没有怎么搭理她了。她见没什么意思,就去找别人。趁着宴厅人多,陆辞秋也往前走了几步。站定之后见并没有人注意她,连那几个丫鬟也从不同的方向往前挤着,都想站到前面一点看看热闹。于是她放了心,又往前走了去。宴厅很大,这座太子府也很大。虽比不上皇宫,但也绝对比从前望京城的左相府大得多。她已经走得很靠前了,有人注意到她,皱着眉想要斥责。陆辞秋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:“求求您了,就让我往前站站吧!我实在是仰慕太子殿下,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,我就想多看太子殿下几眼。求求这位伯伯了,您别说我,让我好好看看太子殿下。”
那个官员听了这话就笑了,“原来又是个仰慕太子殿下的傻姑娘。罢了,今儿大喜的日子,没人说你。去吧,往前站站,她们要是不让你站过去,你就说你是李大人家里的。”
陆辞秋千恩万谢,然后一脸兴奋地又往前挤了去。过了一会儿倒真是被一位嬷嬷发现了,当时就拎了她的衣领子,压低了声音道:“哪儿来的野丫头?竟敢挤得这么靠前,懂不懂规矩?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?也不看看身边都是些什么贵人,你一个小奴婢就敢往前挤,是不是不想活了?”
陆辞秋哭丧着脸说:“我是李大人家里的,李大人说我可以往前站站。”
“李大人?”
那嬷嬷的手松了松,“可是户部李大人?”
陆辞秋往那位大人的方向看了过去,那位大人正在跟身边的同僚推杯换盏。这嬷嬷一见她朝那个方向看过去,手是彻底松开了,还换上了笑脸:“怎么不早说你是李大人带来的呢?李大人是国舅爷,他带来的人那自然是可以往前站站的。来来,我带你到前面去,别怕。”
陆辞秋这才明白,原来那位是国舅,怪不得这嬷嬷立即变了态度。她被这嬷嬷带着站到更前面一点的地方,嬷嬷还给她找了个好位置,然后告诉她:“再往前就不行了,你总不能站到一品大员的前头。这个位置刚好能把太子殿下看得仔细些,你就站在这里看吧!呵呵,小姑娘仰慕太子殿下是正常的,老婆子我也理解。行了,你就在这儿看,不要乱跑啊!我到别处去转转。今儿来的宾客多,可不好怠慢喽!”
嬷嬷走了,陆辞秋站在那个地方,倒是真的能把太子和陆萧元都看得仔细。甚至她还能清楚地看到那二人说话时嘴巴的动作,可以凭唇语分辨出他们在说着什么。这时,已经有太监在报那些候选男妃的名字和来自何处了。比如说介绍到白沭时,说的是:“天舞城白家,白公子!年,二十二。”
怀北太子往白沭那看过去,陆辞秋能明显地看到他的眼睛放了一下光,整个人也微微前倾。任谁都看得出来,太子殿下是相中这位白公子了。陆萧元也向白沭看了过去,半晌之后点了点头,偏头跟太子殿下说:“这个不错。”
怀北太子反问了一句:“不错?爸爸也觉得不错?”
陆辞秋的眼睛眯了起来。他管陆萧元叫爸爸!所以说,她先前的猜测是全对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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