盯着四个孩子,胡秀英面无表情的久久不说话,就是双眼阴沉沉的。
没多久,河沟里的张桃四人扭头看见了胡秀娟,顿时有些无措的站起身,脸上布满胆怯,张二桃、张三桃还有张四丫下意识的就看向大姐张桃,
今年已经满了十二的张桃身形没有太多的变化,依然干瘦的厉害,模样和三个妹妹一样都像足了去世的母亲,不说丑但也称不少好看。
这几年,姐妹四个都不好过,三年前因为蚂蚱菜的事,张桃断了根肋骨、张二桃断了右胳膊、张三桃断了右手的指骨,虽然去医院接好了,可最后却没养好,三人多多少少的都有了些后遗症。
张桃的身体弱了许多,张二桃的右胳膊再也不能伸直,甚至都不能太过的用力,而张三桃的右手指骨则骨头长歪的变了形,只有张四丫还算完整。
四个孙女,三个有毛病,要是模样好了也能说的过去,可偏偏没一个模样出挑的,再加上自身的不足,可想而知日后说亲都是难的,以张家那种自私凉薄的性子,日子自然是不会好过。
尤其是张桃,整个人变了许多,性子也沉静的厉害,看着没有一点孩子该有的活力,不过三个妹妹仍然听她的话,因为她时不时看人的眼光让三个妹妹心惊胆战。
张桃犹豫了一下,随即便爬出河沟朝胡秀娟叫了声:“妈。”身后的张二桃三人也紧跟着爬了上来,均是乖乖的叫了声妈。
胡秀娟面上看不出喜怒,瞟了几眼姐妹四个,然后就转身走了,啥话也没说。
姐妹四个一愣,互看了一眼,随后便松了口气。
可一口气还没松完,前面走了的胡秀娟又回来了。
这下姐妹四个皮绷了起来,并做好了挨揍的准备。
但出人意料的事,胡秀娟并没有揍她们,而是从框里拿出那包没送出去的糖递给了姐妹四个,“你舅舅给的,拿去分了吧。”
姐妹四个谁都不敢动,只呆愣愣的看了眼面前的糖又看了眼胡秀娟。胡秀娟依然看不出喜怒,表情淡淡,偏偏这样让她们越发不敢伸手接过来。
“拿着吧,也不是白给你们的,拿了糖就帮忙做点事,不是啥大事,就是你们平时随手就能做的事……”胡秀娟扯了扯嘴角,笑的有些古怪。
听了这话,张桃姐妹四个提着的心微微放了下来,转眼便对着糖块留口水,最终没经得起诱惑接了下来。
……
天将黑时,张桃姐妹四个抬着两大框的野草回到了张家,这时,她们才知道张老太太的手脖子断了。
张家院里还有不少人在凑热闹,七嘴八舌的议论着,张桃姐妹四个也东拼西凑的知道了个大概。起因是晕过去的张老爷子砸到了张老太太身上,结果一不小心竟是弄断了张老太太的手脖子,但追根究底还是胡秀娟的错,要不是胡秀娟骂了张老爷子,老爷子也不会气晕,也就更不可能倒向张老太太。
不过说起来张福生也没跑掉,当时在场的村民有不少,很多人都看在了眼里,做儿子的竟然不接住老子,眼睁睁的看着人倒了下去,最后扶起来时,要不是有人提醒,这会指不定怎样呢。
张福生觉得自个冤,对着赶来的老村长解释了好一会也没说个明白,老村长懒得理他,见没啥大事就回去了。
老村长一走,大伙也都各回各家的散了。张家屋里,张老太太抹着眼泪骂着胡秀娟,手脖子一阵阵的火辣辣的疼,好一会才止住了哭声,转脸对张福生说饿了。
胡秀娟如今不在,张老爷子和张福生都不咋地会做饭,最后便使唤起了张桃姐妹四个。
张二桃带着张三桃和张四丫去做饭,张桃偷偷的去找地方藏糖块,藏好出来时恰巧碰见父亲张福生。
张福生也没在意张桃为啥不在厨房,只道:“去屋里拿几个鸡蛋,炒一盘鸡蛋出来,别让你奶知道……”
张老太太断了手脖子又受了惊吓,身体疲软的没有一点力气,躺在床上也就只能说说话,看样子不卧床休养个两三天就缓不过来的。
张桃眼神微闪的进了张老太太屋里找鸡蛋,见人睡着了,竟是大胆的偷拿了一块钱,随后便若无其事的拿着四个鸡蛋出了屋。
等张老太太被叫醒吃晚饭时,鼻子灵敏的自是闻到了鸡蛋味,但儿子端过来的饭碗里却没有鸡蛋,这下,张老太太那还有不明白的,这是有人背着她偷吃啊!这还了得!
随即一把摔了枕头,张老太太就开始哭天抹泪的大骂起来,张老爷子怕事的躲到外边不进屋,张福生只好自个硬着头皮劝,顺便把事情都推到张桃姐妹四个身上。
张桃也不知哪来的胆子,直接把事情掀了开来,说是父亲让拿的鸡蛋。
张福生脸一阵红一阵青,气的差点就要揍张桃。张老太太也被噎了一下,不过下一刻就把怒火对准了张桃,拿着手边的东西就砸过去,儿子她不舍得骂,一个赔钱货的孙女打死她都不带掉一滴泪的。
正吵闹着,张家人忽然闻到一股子肉香,深深的嗅了一口,是酸菜炖肉骨头,这道菜算是清河湾的土家菜,不过已经好多年没人炖的这般地道足味了。
张桃在一旁扯了扯嘴角,“隔壁林家炖的,咱家住他家隔壁就是好,啥时候人家炖肉了,咱家都能闻的清楚……”
这话对于爱攀比的张老太太来说就是屈辱,别人咋说都行,可自家人不能这么说,张桃说的话显然范了张老太太的忌讳,随即指着张桃就让她滚。
张桃毫不犹豫的出了屋,张二桃、张三桃和张四丫犹豫了一下,也选择的躲了出去,万一遭到迁怒她们承受不起。
张桃坐在围着院子的篱笆旁,天已经黑的厉害,寒风刺骨看不到星星,明儿个八成要下雨了。
隔壁林家的院门忽然传来一阵响动,这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很是清楚。没一会,只见一抹昏暗的灯光飘出来,随即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就蹿到了远处。
“十五,别跑远了,拉完就回来!”林清拎着一盏灯笼站在院门口朝十五喊着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兰之最近很不顺,工作出了问题脚还受了伤,这几天很不好过,断更的事很是抱歉,希望大家原谅,这几天兰之会尽量多更。(未完待续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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