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饭的时候,秦天看到自己最喜欢的菜,心中一堵,眼睛湿润起来,有家的感觉真好,被人挂念的感觉真好,赶紧上前去,这时,罗天语端着一大碗汤出来,笑呵呵的说道:“小天,你最喜欢的龙骨玉米汤,可惜是今天吃剩下的了,你先凑合着吃,明天妈请假在家,给你做好吃的。”
“老妈,我能不能请假,明天的课不重要。”秦语眼前一亮,也问道。
“想陪你哥哥?”罗天语笑吟吟的看着秦语。
秦语马上意识到这个笑容不对劲了,赶紧投降,但还是不甘的说道:“想是想,但课程也不能落下对吧?要不,中午我回家吃饭?”
“行,这个可以。”罗天语当场拍板答应道。
“耶,老妈万岁,老妈最好了。”秦语兴奋的喊道,欢呼的蹦起来了。
秦天看着这温馨的一幕,心中的愧疚之意更浓了,但没有表露出来,笑呵呵的说道:“老妈,小妹,再吃点吧?这么多菜,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啊。”
“小语,陪你哥喝点,把你爸留下的红酒拿出来开了,少喝一点,我再去烧个腊肉。”罗天语笑呵呵的说道。
“嗯,老妈辛苦了。”秦天知道阻止不了,干脆感激的说道。
“知道了。”秦语也说道,取出一瓶红酒打开,倒了三杯,军人家庭,处处透着爽快,没那么多讲究,秦天和秦语十来岁就被秦卫国哄着开始喝酒了,并美其名曰适应社会,当然只是适可而止,这么些年下来,兄妹俩都能喝一点。
三杯酒倒好,秦语搬了凳子过来坐好,两人默契的没有动筷,随意的闲聊了几句,家教虽然不严,但注重礼节,老妈没上桌没人吃,罗天语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,也搬了凳子坐下,举杯说道:“来,欢迎我们家的小男子汉回来。”
“欢迎哥哥回家。”秦语也笑道。
“老妈辛苦了。”秦天由衷的说道。
三杯酒轻碰在一起,发出清脆的声响,一如三人欢快的心情,一杯酒下肚,罗天语给秦天夹菜,秦语则给大家倒酒,秦天并不阻止,非常享受着眼前的一切,心中暖暖的,非常踏实,恨不能就这么一直下去,放下军旅,放下使命。
然而,秦天知道自己内心的选择,很多事不可能放下,也放下不了,那就好好享受这难得的三天假期吧,拿起筷子大口吃起来,伴着心中的愧疚和自责吞下去,脸上却满是笑意,幸福,满足。
这五年的生活都是军事机密,不能透露,好在罗天语和秦语都是军属,懂得规矩,知道问了也没用,干脆不问,免得尴尬,罗天语尽挑秦天五年前的糗事说,一件件,一桩桩,却记得清清楚楚,这份爱,深如大海。
秦天嘿嘿的笑着,时不时回一句辩解一下,但很快被批回,郁闷不已,毕竟是自己的糗事,内心却很享受这种感觉,反倒是秦语在旁边笑的花枝招展,一种家的温馨在饭桌上弥漫开去,淳淳的,很贴心。
酒足饭饱,已经是深夜时分,大家收拾完毕,秦语明天还要上学,回房休息去了,秦天见自己老妈在追剧,便陪在旁边,电视里播的肥皂剧对于秦天来说是一种折磨,但对于罗天语来说确实一种享受,不过,秦天为了弥补五年的愧疚,忍着折磨,静静的坐着。
一集播完,广告时间,罗天语忽然扭头过来,看向秦天低声问道:“你给我说实话,现在做的事情危险吗?”
“不危险,放心吧,文职,待在基地呢。”秦天赶紧说道,并没有说真话,不是不想,而是不能,军规高于一切,要不然秦卫国也不会编一个炊事班的借口。
“跟你爸一样没句实话,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?凡是需要编假话就说明身份不一般,做的事情也不一般,你小妹相信你爸是炊事班大头兵,我跟他那么多年,岂会一点感觉都没有?军中有纪律,我懂,只想知道一点,有多危险?”罗天语正色说道。
秦天尴尬的嘿嘿笑道:“放心吧,真的没事,我又不是老爸,还能骗您。”
“少来,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,什么德行我还能不知道?你爸没说真话,但也从不在我面前说假话,不算骗,你小子学到了你爸的精明,但没学到你爸的实诚,这可不行,女孩子还是喜欢实诚的男人,小心将来找不到女朋友。”罗天语笑骂道,眼睛里面满是溺爱。
“我很实诚的,放心吧,真要是找不到女朋友,正好陪老妈一辈子。”秦天笑呵呵的说道,岔开话题。
“看吧,又耍滑头,别以为岔开话题我就放心了?真要是想我放心,就老老实实交代,到底有多危险?”罗天语正色的说道。
“真的没危险,我就一文职,要是文职都有危险,那说明这个国家就有大难了,以咱们国家的实力还能有大难?”秦天笑道,死咬着不松口,这种事一旦松口反而不妥,哪怕承认一点点危险都不行,危险就是危险,哪有一点点的道理?
“行了,早点睡吧,我也困了。”罗天语见问不出答案,只好放弃了,无奈的钻进自己房间,关上门休息去了。
秦天默默的看着关闭的房门,心情复杂,为了国家,自己不惜不惜一切,但这个家怎么办?老爸还在为国付出,这对老妈不公平啊,一个女人拉扯两个还在长大,这里面要承受的痛苦和艰辛有谁知道?现在还在大了,却依然不得安心,每天都要提心吊胆的过日子,还没人诉说,这份苦有谁知?
“哎——”秦天无奈的叹息一声,看着窗外,夜空中闪烁着几颗星星,将茫茫宇宙照亮,军人就像那一颗颗星星,默默的奉献自己微弱的光芒,孤苦,清冷,不求回报,谁又关心这些星星心中的情感?
“大丈夫生于世,当有所为有所不为,孤苦就孤苦吧,清冷就清冷吧,都不去当兵,谁来保卫这个国家,这或许是自己生之为人的使命吧?至于母爱,下辈子再报答了。”秦天如是想,目光坚定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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