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沭被太子殿下相中了,当场就亲自问话。第一个问题是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白沭答:“我叫白沐,天舞城人士。”
“白沐?好名字。天舞城是边境,距离七里灯城很远,你能从那么远的地方赶到七里灯城,能不能告诉我,你的目的是什么?”
白沭表现得有些胆怯,但还是答了他的问话:“听闻太子殿下寿辰,七里灯城十分热闹,我就想来看看。近年来太子殿下声望越来越高,百姓心中都仰慕您。”
下方有喝多了的官员笑着问了句:“是百姓都仰慕,还是你仰慕呀?”
一句话,说得下方哄堂大笑。太子也在笑,今日这样的场合,他是不会为难朝臣的。何况他一向对朝臣们不错,毕竟如今依然能站在朝堂上的,也多半都是他这一党。他招招手,让白沭走到他跟前来,看了一会儿就说:“虽然已有二十二了,但是看起来却还要年轻几岁,不过十七八模样。很好,且在我身边坐着吧!今后就留在太子府。”
白沭微微俯身,“多谢太子殿下。”
然后看了看太子身侧,立即有太监给他送了椅子上来。椅子在太子左侧稍稍往后一点的位置,竟比那凌公子还要靠前一些。陆辞秋注意到那凌公子盯着白沭看了许久,人显得十分失落。怀北太子又问了一些人问题,有些人被留下,有些人他就摇了摇头,示意未中选。没有中选的人被带下去了,应该是放出了太子府。另外一些中选的人,却没有一人能像白沭这般坐到太子的身侧。但他们还是被下人兴高采烈地带了下去,说着恭喜恭喜的话。那几个跟白沭一起在太子府里住了一宿的公子也全都中选了,陆辞秋开始用目光寻找那几个丫鬟,很快就看到了跟她说话的那个。有个婆子把那丫鬟带走了,不知道带到哪去。但她觉得肯定不能像先前说的那样,把丫鬟放回家去报信。因为沈夏婉说过,一旦公子入选,她们这些做丫鬟的就也活不成了。至于公子家里那头,自然是有太子府的人去报信。她不知道太子府为何要为难这些丫鬟,想来是不希望让她们出去乱说吧!就像刚刚那个丫鬟,居然敢跟她探讨为何太子殿下身后就坐了三位男妃,这话要是传了出去,指不定有心之人就会多想几分,那些有儿子在府里的人家也会多思虑几分。她回过头又去看白沭,身边已经有人在议论了,说太子殿下眼光是真好,那位公子长得也太好看了。这脸上的五官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,竟没有一处长坏了的,全都长在最出众的那个点上。别说太子殿下了,就是他们看着也十分眼红。有不少官员也朝白沭打量了去,因为赫赫有名的太子殿下喜好男宠,所以京城中有不少人都跟着他学,学他的作派,学他的喜好,学他养男宠。有很多自愿来参选的男妃,在落选之后就会退而求其次,转投其它官邸。他们觉得那样也算是个好出路。这会儿,与宴宾客们的话题都围绕在男妃一事上,谈得最多的就是今日拔得头筹的白沐白公子。甚至还有人因此说起天舞城,然后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挨着天舞城的金黎城。陆辞秋的视线一直也没有离开白沭,但耳朵还是听着这些人谈话的。听他们说起怀北占了半座金黎城的那场战役,听着他们骄傲地谈论说怀北怎么把金黎城给屠了,金黎城死了多少人,怀北真是太厉害了,南岳人死得好。陆辞秋觉得怀北这些官员多多少少心理都有些变态,死了那么多人居然还在叫好,不管是本国还是敌国,屠杀百姓永远都是最低级的手段。怀北做出这种令人不齿的行为,他们还以此为骄傲?歌舞表演又开始了,有人向太子殿下敬酒,有人开始恭维陆萧元。寿宴现场的气氛又掀起了一个小高潮,就连那些官员的家眷们都三三两两地凑到了一起。白沭坐在太子身边,太子时不时地扭个头跟他说几句话。陆辞秋有些紧张,她紧紧盯着白沭,生怕白沭突然出手她看不到,再错过了将人收入空间的最佳时机。也怕白沭突然失败,再让那怀北太子给带入空间,那就更糟糕了。除掉怀北太子固然重要,但是她也绝不想搭上白沭的性命。怀北太子跟白沭说的话她虽听不见,但却能读出唇语。比如太子问他:“这个舞蹈好不好看?你饿不饿?要不要吃点东西?再坚持一下,距离宴会结束还有一个多时辰。我已经叫人给你收拾院子了,今晚你就住在新院子里,你喜欢什么就告诉下人,明日他们会去采买。”
白沭一直低眉顺眼地,也不迎合,也不特别抗拒,倒是也让怀北太子挑不出什么毛病。后来在怀北太子与陆萧元说话的时候,白沭往她这边看了一眼。陆辞秋正好趁着这个工夫跟白沭说了句话,也是用的唇语,她说:“先不要动手。”
白沭看懂她是什么意思了,但却不明白为何陆辞秋说不要动手。他刚刚已经在做打针的准备,因为他现在坐着的位置很好下手,不说有十足的把握,至少也有七八成成功的机率。他想试一试。可是陆辞秋不让他动手,不但不让动手,他还看到陆辞秋默默地退了开。白沭不敢再看了,因为怀北太子又转过头来了,手里还端了一盘点心给他,让他吃点。就这么一晃神的工夫,陆辞秋已经不见了,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一个角落。已经有婆子在找陆辞秋了,因为带走了三个丫鬟,还缺一个。陆辞秋看到有人在宴厅门口找,心想着八成是在找自己,不得不暂时退了出来。等到她利用空间挪到宴厅门口,在人群中又站了一会儿,那个婆子终于看到她。当时婆子就瞪起了眼睛,走上前狠狠地在她胳膊上拧了一下,然后压低了声音说:“大胆奴才,别人都走了,就你还留在这里,想死是不是?赶紧跟我走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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