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月垂着眸子强忍着心痛,用淡然地口气说:“走吧。.Pinwenba.com”
李元白咬了咬牙,不忍拂逆她的意思,于是起身离去。落月见他走了,眼泪顿时又流了下来。
“元白!”她大喊。
李元白回首看了看她,她却说:“别再回来了。”
“你放心,”他看着她眼中闪烁的泪水,“我会回来的。”
落月心里含着满足,眼里却淌着苦泪。而后,他走了。
“长欢。”她叫道,“帮我准备洗澡水。”
长欢依言去了。落月环视着屋子,帷帐缓缓拂动,地上是破碎的瓷片。
“姐姐,”长欢来说,“准备好了,可以去了。”
她点了点头。当走到冒着热气的紫檀木的浴桶前时,她让长欢出去了。后来,她一个人拿着毛巾细细擦拭身上——近乎嫌恶地擦拭。
后来,她累了,安静下来。她想到他说的“无论发生什么,我要的只是全心全意爱我的人,落月,难道你不爱我了?”她轻声说:“元白,我是始终全心全意地爱着你的,就是死了,我也只爱过你一个人——如果我死了,你也会全心全意想着我的,是不是?”
她擦拭干净穿戴整齐后,走向了书案,期间她喃喃自语道“元白,就只在心里想着我吧。到头来,终究是我,辜负了你”。
当她提起笔来,想要为他留下只言片语时,却不知道该写什么了。
“得成比目何辞死,只羡鸳鸯不羡仙。”她的脑海忽然间浮现出这句话,她又流了一滴泪。她说:“来生,我一定不再负你!”
她低下头来,垂着双泪在纸笺上写下“来生”二字后,笔便倒向了一边。泪滴在未干的墨迹上,像极了过早凋零的落花。
说过多少次的来生了,这次,终究要成真了?
落月将白绫系在房梁,将要赴死时泪却干了,她看了看手中的羊脂玉,只剩下毅然的决心。
“爹,娘,女儿来陪你们了。”她闭上眼睛,将脚下的凳踢到了,不一会儿,羊脂玉跌落到地上,碎成了两半。
柳七赶来蜃楼时,楼中竟不见一人。往上面看时,却见一页窗上映着一个可怕的影子。
当他的心里也闪过一个可怕的影子后,他大叫了一声“落月!”随即,他飞快跑上楼去,救下悬梁的人来,心内焦急也顾不得什么便就地放下了。
“落月!”柳七大喊。落月脸色苍白,不见一丝反应。
他急了,按压着落月的胸口,口中喊着:“你怎么能死呢?你不是说我拿感情当儿戏,迟早会后悔吗?你还没看到我悔不当初,你怎么能死?落月,快醒过来,醒过来啊!”
柳七算是有心人吗?但他下了功夫,终于,落月苏醒了。她咳了几声后,柳七笑了起来。“我就知道你不会死!”他放下心来,松了一口气。
而她睁开迷离的双眼,看到他的笑容时,对这个人厌恶到了无以复加。
“走开!”她用力推开了他。
这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,不过,细细想来,也不算太惊讶,她是能做出这种事来的。柳七笑了。落月伏在一旁,看着他脸上难以捉摸的笑满是恨意。当她发现那碎成两半的羊脂玉时,她问:“你为什么救我,你想让我生不如死?”
“好死不如赖活着,何况悬梁自尽也算不上好死。”柳七随意回应着,像是刚刚救了她是一件不值一提的事儿一样。
她恨道:“你当然是苟且偷生,可为什么来管我?”
柳七笑道:“我视元白为知己手足,他的女人我自然不会不管。”
“你不用花言巧语。你走!”她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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