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大妈一走,赵默然的心绪却开始起伏了起来。
两个老人细微的神情变化,不知道伙伴们是否能够察觉。
但是他相信,这绝对不是一种正常的表现。
两人的言谈举止既诚恳又矛盾。
这种感觉就像是说错了话之后,又想尽办法进行弥补的一种行为方式。
自己的拜访可以说是十分分贸然的,两人是不是因为没有事先串通好说辞,所以才导致这种情况的发生呢?
现在其中一个走了,那另一个人完全有可能肆无忌惮的扯谎了。
原本想着,好不容易找到了事情调查的突破口,可是现在赵默然的心里却没有了底。
他甚至开始思考起,要不要找一个合适的借口婉拒晚上的宴请。
看到赵默然沉默不语,宋光明倒是主动的询问了起来。
“赵家大小子,不是听说你当警察了吗?怎么陪着记者上山来做采访了?”
“哦,我警察早就不干了。现在自己在江州做点小买卖呢。”
“不干了。。。”宋光明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表情变化。
他的右眼眼眉稍稍的向上挑动了一下,同时嘴角出了一个非常细微的抽动。
可是这些微表情怎么能够逃过他的眼睛。
虽然没有做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,但是按照常理来说,这分明就是一种吃惊后反而感觉到惊喜的表现。
吃惊尚可理解,为什么会有惊喜的想法呢。
“哦,不干了好,不干了好。当警察嘛,本身就挺危险的。
以前在省城的时候我经常看到,有警察同志在抓捕罪犯的时候英勇牺牲了。
正想着什么时候回村的时候,劝劝你老爹让你改行了呢。
对了,你现在买卖干的如何了?是不是成了大老板,赚了大钱了?”
“哪里有那么简单啊,江州本来就是个大城市,竞争也大,充其量也就是混个温饱吧。”
赵默然先前那种好心情随着谈话的日益加深,而快速地消沉了下来。
越是仔细观察,越是感觉到这个宋光明并不像想象中那个样子。
可是现在却是进也不成,退也不成。
通过前两日和村民的打下的交道,这是目前唯一一个能够好好的坐下和自己说话的人。
总不可能因为现在心存怀疑而就放弃了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吧。
如果说在接下来的拜访中,没有像他这样愿意和团队交流的村民,那一切的调查和采访都无从谈起了。
“老哥哥。你既然在城里待了好多年,为什么还有着上山养老的这种想法呢?
你刚才提到,现在城里还有着自己的儿孙,你难道就真舍得吗?”
似乎是看出了赵默然状态不对,钱同辉倒是站了出来。
只见他不急不躁,继续拿着那本小本本,低着头边问边记录着。
“唉,哪能舍得呢。我上山那年,小孙子才两岁,正是可爱的时候呢。
不过呢,我们这些从小在清泉村长大的人。好像心中有着一种信念,在老人山上死去就是我们的归宿。
哪怕有着其他再多的牵挂,都不能够使得我们不走上这一条祖祖辈辈走过的路。”
钱同辉点了点头,一边记录一边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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