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福水老婆兄弟姐妹七人,家里很穷,她从小过惯了紧巴日子,嫁给王福水后持家滴水不漏。.Pinwenba.com娘家人对她很依赖,常受惠于她。那一年,自从王福水的母亲蓝花突然因暴病逝去后,父亲王念想一直和爷爷王文武单过。
说起蓝花来,那真是让人想不到的事情。太突然了,以致到现在说起来,都不像是真的。那一天的中午,跟平时一样,她从地干活回来,急急忙忙做饭,添上柴火,风箱一拉,不一会锅盖上就冒上了热气,水烧开了,她从灶堂旁起来,去挖玉米糁子搅玉米粥。这一起来就趔趄了。然后,头痛异常,折腾成一团。赶紧送到医院,人已经没呼吸了。
爷爷来王福水家后的第二天中午,老头儿自己洗了一盆梨,端来端去,想等着孙子媳忙完别的放在锅里煮上。孙子媳明白那意思,但因惦记着树上的枣,想尽快吃了饭去打枣,天气不太好,如果下起大雨来,这枣可就吃大亏了。她知道爷爷公公从年轻时就是明察秋毫的人,当然能明白她的意思,为了这点小事,他肯定会适可而止,找个彼此并不尴尬的台阶下了就算了。于是她用装作没看见悄悄打消他的想法。可谁想这爷爷公公今天比谁都执着,他依然端着那盆梨等着往锅里放。孙子媳尽量轻言轻语地说:“今天不煮了。”
爷爷公公可能是年龄大了,抑制不住他的执着。当着来帮忙打枣的她二弟面,气呼呼地从盆里拿出一个梨来,使劲摔了个粉碎。然后扔下盆子,直挺挺地躺到床上去,气得嘴里嚷着要寻死觅活。好像还呼唤了程秀莲的名字,似乎那是他的救兵似的。
王福水老婆像火苗儿一样腾腾窜进里屋,跳着脚大声吼叫,一边吼,一边哭。
王福水本来在院子的枣树下抽烟休息,这时急忙扔下烟卷跑进来。他知道早晚会发生类似的争吵。
“你将就他一下不就得了嘛。”
老婆跳着脚转向他,“我做错了吗?不就是不让他煮个梨嘛,”眼泪流了一脸,“咱出去说说去,他这是摔我的脸咧!”她越说越委屈,“我本来打算明天给他煮两锅的,谁说瞎话谁是私孩子……”
“谁摔你的脸了?”王福水小声说着,并试图拉她走出里屋。她甩开他的手。
“你爷爷!”
“姐,锅底煮个梨碍嘛事儿呀?!”王福水老婆的二弟对着她说了两句,然后躲到院子去了。他是说给姐夫和老头听的。他打心眼里不敢责怪姐姐。
王福水把她拖拉出里屋。
“当老人的,都那么岁数了。”王福水轻声说,不含任何责怪的语气,他要保持心平气和,“就算打你一下也打得着吧。以后别跟他较真,老人就是孩子嘛。”
“打!你打!你打!你打打我试试!”她冲进里屋,朝床上的爷爷公公哭叫着。
王福水又使劲把坠着地的老婆拖出里屋。
苍老的王文武拄着拐杖出去了,他赶快去追。刚追上爷爷,就有人急匆匆地找他去说事。还是老婆三弟小青的事情,小青的岳父要找他,小青来了正嚷着要杀人。
王福水担心地看看爷爷,爷爷明白了怎么回事说:“去吧,去吧,我没事,我不寻死。”
王福水去玉兰娘家时,小青正在指着他岳父的鼻子喊叫:“两天之内,把全部结婚费用给我赔净,否则,我宰了你们全家。”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,“这是费用单子。照上边还完就没事!”
他岳父弯着腰颤抖地接过单子,“你不能这么写吧,哪来的这么多费用。”
“你娶个媳妇试试,看是不是能花这么多?这可没有讹你!”
“咱凭良心说话。”
“你要是有良心的话,早就管好你闺女啦!凭良心说话,你老婆要是靠人,你会怎样?难道你不想宰了她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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