希音大师看着一脸激愤的萧怒,第一次生出一种怜惜的情绪来。眼前这个穹烬的弟子,无论哪一方面,都让他满意到极点。
忽然,他想起一个重要的事情,不禁眉头一皱,沉声问萧怒道:“卢西奥,你师傅身上的本事,我比你还清楚,当年西丁王都曾亲自找上门去,求他帮忙建军,可你师傅怎会答应?你是聪明人,知道我的意思,我现在只想问你一句,你想好你今后走哪一条路了吗?”
萧怒楞了一下,这才想起穹烬可是炎魔一族,唯一一个驭兽大师,除了一身铸造术惊世骇俗外,其驭兽之术曾引起了西丁王的强烈觊觎,亲自登门相邀,但被其拒绝。也正因为如此,炎魔一族才被三区联盟容忍姑息,逐渐自成一派,慢慢坐大起来。
可如今穹烬陨落这事,除了他之外,并无人知道,如果消息外露,他敢保证,三区一定会立即对区内炎魔展开围剿。当然,他对这个是乐见其成的。高等魔族,都是人类最强大的敌人,他们对人类世界的觊觎之心从未减除过。凭萧怒自身的力量,也没有办法消除这些威胁。
但这一刻,萧怒被希音大师的话触动了,想到一个绝妙的借刀杀人的计划。不管炎魔和联盟部落谁胜谁负,对人类而言,都是一件好事,他决心去做。
不过目前,从希音大师的口吻,他不难分析出希音大师的隐忧,或许也是一种试探。
毕竟,严格说来,铸灵诀前期只是铸造术而已,唯独后期涉及魔器铸造这块才算绝世秘术,可几千年过去,穹烬都未能成功铸造出一件魔器,可想而知铸灵诀非常难练,萧怒要不是有一身杂七杂八的多种秘术,又融化了炼星盘,得到两道神纹辅助,他的铸灵术哪会这么快进步到铸造魔器的层面?
每一个驭兽师,都是一支移动的千军万马。
没来由的,萧怒心上浮出这句话来,也顿时明白,希音大师刚才这句话的真正意指。
尽管萧怒已经向希音大师展露了其铸造术的境界,间接证明他在铸灵诀的修炼方面过人的天赋和悟性,但穹烬大师都未能成功铸造魔器,希音大师骨子里是不相信萧怒能做到的。一名铸造大师和一名可以铸造魔器的铸造大师,根本是两个概念。
另一方面,铸造魔器涉及捕捉兽魂的秘术,对神魂的要求相当严苛,估计希音大师也不看好萧怒可以办到。
最重要的一点,希音大师是在询问,萧怒是不是还学习了穹烬的不传之秘————驭兽之术,这才是希音大师问话的重心所在。一个驭兽师的意义早已无需赘言。
如果站在西丁王的角度,让他在一件绝世魔器和一位驭兽大师之间选择,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。
希音大师根本不敢往某一个方面去想,那就是萧怒既能铸造魔器,又学会了驭兽之术,这样的人,在魔族历史上曾经出现过三个,每一个都名传千古,都是传说,都是在黄泉只手遮天的超级大能。
萧怒谨慎了。
他敏锐地察觉到,希音大师实际上并不像穹烬记忆里描述的那样,自私自利,狭隘偏执,相反,这是个极其睿智的老魔。他隐居在此,肯定拒绝过无数大小势力的邀请,他能坚持几千年不为所动,心中必然有其执著的东西存在。
这样的人,无不是心智坚定的人,绝不会因为外力轻易改变,从这个层面而言,萧怒觉得自己跟希音大师倒是很相像。
踌躇片刻,萧怒答道:“前辈,家师乃他们一族中万年不遇的天才。一身神鬼莫测的秘术,晚辈所学到的不过一二而已。晚辈不是无脑之辈,若不清楚前辈与家师乃生死之交,也决不会冒然前来。所以,思忖再三,晚辈决定把一切都对前辈坦诚相告,我信前辈绝不会加害于我。”
希音大师身体轻轻颤抖了几下,轻声道:“哦,你就这么相信老夫?世人传言,老夫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偏执狂。”“呵呵,前辈,您看晚辈是那种人云亦云之辈吗?”萧怒笑道,顿了顿正色道:“家师的辞世,对炎魔一族是一个巨大的损失,搞不好,会给他们带来灭族之灾。但晚辈从家师那了解到,其实他对炎魔一族并未多大的归属感,这么多年,像中区和东区两个部落,就从未给家师半点好处,连派个使者前来问候也没有,真的让家师心寒。”
“前辈刚才也提到了,如果不是因为忌惮家师的驭兽之术,西丁王怎会容忍炎魔一族独立于他的统治之外?怎会容忍炎魔一族分据三地逐渐坐大?家师虽然大度不计较,可那些家伙从未感念过家师的恩泽,所以,如果家师辞世的消息泄露出去,会给三个炎魔部落带来什么样的变故,晚辈也无心去关注,这点想必前辈是不清楚的。”
希音大师点点头,示意萧怒继续往下说,看得出,他对萧怒缜密冷静的头脑,也相当赞赏。
“不瞒前辈,晚辈本是一弃婴,蒙恩师救下,并引导我走上修行之路,晚辈一直心怀深深的感激。本想他日有成,慢慢报答恩师,可现在......”萧怒哽咽着,情绪十分低落,好半天才继续道,“所以,晚辈发誓,一定会不遗余力的为他老人家报仇,用恩师传我的驭兽之术、御灵诀,发扬光大,必亲手将所有的仇人碎尸万段!请前辈助我一臂之力。”
听到这的希音大师身上气息忽然有些紊乱起来,颤声问道:“卢西奥,你老老实实告诉我,你连驭兽之术也学会了?”
萧怒平静的点点头。
萧怒心中念转,却反问道:“不知前辈可有中意的坐骑?”
希音大师一愣道:“虽然老夫不常出外走动,但也曾想过拥有一头拉风的坐骑,可惜你师傅一心想着提升境界,千多年不来看我了,答应送老夫的三星魔兽坐骑,现在看来是彻底泡汤了。”
“那,那你的驭兽之术又到了什么层次了?”希音大师十分急迫的追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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