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上次土匪来袭的事情,这次赶集的人并不多,大家多多少少被吓到了,心有余悸。
陆黛去买瓶子的时候,还看到有穿着官府的衙役在巡街,不多,就那么一两个,但多多少少给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。
买小瓷瓶要路过齐芳斋门前的那条巷子,就是陆黛上次摆摊的那里。经过的时候,就听见钱婆子在大着嗓门跟人说话:“不在这里了,不在这里了,你到卖云吞面那里去。”
陆黛定睛一看,一个扎着蝴蝶辫的姑娘正拉着一个妇人站在钱婆子的摊子前问话。听钱婆子这么说,那妇人道:“真的在卖云吞面那里?”
钱婆子语调上扬:“难道我还骗你们不成?”
说着,眼睛的余光正扫到经过的陆黛,赶紧往陆黛那边一指:“看,摊主在那儿呢,你们自己去问问,她是不是把摊子摆到卖云吞面那里去了。”
陆黛见钱婆子指着自己,只得走过来,笑着道:“钱婆婆,这是怎么了?”
钱婆子笑道:“阿黛,生意来了呢!这母女要问我那个卖纯露的摊子在哪里,我说了她们还不信!你自己带她们过去吧!”
那母女见了阿黛,脸上很明显的不信任的神色,那妇人小声跟自己女儿嘀咕:“没弄错吧,这小姑娘看起来也就十来岁,她会干什么啊!”
那姑娘也深以为然,拿眼睛打量着陆黛,嘴里却不说话。
陆黛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,两人的态度,她不是瞎子,自然是注意到了。于是扭头对这对母女道:“两位若是有兴趣的话,就去云吞面那里看看,我阿姐守在那里呢!我还有点事情,暂时不能回去。”
然后扭头对钱婆子解释道:“装竹叶纯露的瓷瓶不够,我去前面买点。”
钱婆子也烦那对母女问来问去的样子,不再搭理两人,那两人见陆黛真的走了,犹豫了一下,还是往云吞面的方向去了。
陆黛到瓦瓷铺子的时候,老板正在骂一个小伙计骂得起劲,见陆黛进来了,也没歇嘴!
“你还说你没有打瞌睡,这些东西收了可怎么办?有哪家药店会用这东西装药!”
“这次送瓷瓶的人换了个新的,那他们的烧陶师傅想来也是换了的,这种事情,猪都想得到,你怎么就不仔细检查一下再收呢!”
“你那点儿工钱,都够我扣到什么时候去了!再扣下去,你家老娘不吃饭?”
“你也给我长点心,像你这个样子,以后可怎么办?有哪家姑娘看得上你?别说姑娘了,要不是老板我心肠好,你到别处去,看看哪家敢请你!”
陆黛没想要插手别人的事情,心想,看这架势,这老板没骂够自家小伙计,是不会来做她的生意了。便自己四处看着玩。
老板骂起人来一点累的意思都没有,再加上那小伙计就那么站在那里听着,不仅不还嘴,简直是什么反应都没有,老板越骂火气越大。
“我真的是猪油蒙了心,才答应你老娘让你来我这店里干活,你说你这都第几次了?回回都要我倒贴钱,我是开着金山还是银山?”
“你说你,要本事没本事,要样貌没样貌,收个货都会出问题,你还会干什么?”
陆黛瞅到老板面前的柜台上堆了一堆的小瓷瓶,正是她想要的那种,不由得伸手拿了一个来看,顿时眼前一亮,大喊一声:“老板!”
“干什么?”老板扭头瞪了陆黛一眼,干嘛要打断他教训自己的伙计!
“消消气嘛老板,这么热的天,火气这么大,不好!”见老板脸色越来越难看,陆黛不敢继续贫了,赶紧说正事,“你这种瓶子怎么卖?”
老板将陆黛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,然后撇撇嘴,道:“喜欢就拿去玩。”他以为陆黛是想买一两个去做耍,此时没有做生意的心情,又见陆黛穿得寒酸,就不打算收那两个钱了。
陆黛哭笑不得,冲着扭头要继续教训小伙计的老板提高声调:“老板!”
老板不耐烦的转过头来:“别闹,我都说送你了送你了送你了不要钱你还要怎样?”
陆黛囧了一下,小伙计也被自家老板这暴躁的样子逗乐了,又不敢笑,头低得更低了。陆黛很无辜的表示:“老板,便宜点儿卖啊,我全都买了。”
老板瞪大了眼睛:“你开什么玩笑,这里可有150个呢!”
他可不相信这小丫头能拿出那么多钱来一下子全买了,于是开了个玩笑:“反正也不能卖给药店了,你要是全部都要的话,我就半价处理给你怎么样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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