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节过后,李冬梅仍然没有怀孕征兆。.Pinwenba.com覃文秀背着李冬梅去找一位道士,哪道士在黄裱纸上画个符,口里轻声念着咒语。然后说:“你把纸符拿回家,放到儿媳枕头下面,七天后把纸符烧掉,儿媳把纸灰喝下肚,两个月内可以怀孕。”她喜在眉头笑在心,从荷包里拿出五十元给道士,把纸符带回家中,悄然无声放在李冬梅枕头下。第二天,李冬梅发现枕头下一张黄裱纸,非常生气的把纸揉搓成团,丢到窗外。七天后,覃文秀到她枕头下取符纸,发现不在了,十分恼火。当晚李冬梅看电视时,她皱着眉头问,你看见枕头下那张纸符没有?李冬梅迟疑了会,回答:“我把那张纸丢了。”覃文秀埋怨说,“那是一张驱魔鬼的符,让你早日摆脱鬼怪,恢复健康怀孕。”李冬梅听了大吃一惊,心想:她埋怨自己没怀孕,背着自己乱想法子。立即赌气地说,“我不信迷信,您不要瞎胡闹,我知道该怎么做。”边说边往楼上跑。覃文秀心想:驱魔是为你好,你倒吵我。心里感到委屈,电视也不看了,十分生气的走进房去睡觉。
几年来,婆媳之间相处很融洽,没有红过脸,更没有争吵过。今晚两人闹了意见,田山川看在眼里记在心里。也没有兴趣看电视,急匆匆上楼走进房。李冬梅正含着泪花坐在床沿上,看见田山川进房,索性哭出声来。田山川安慰说:“妈是好心办糊涂事,她信迷信,我们不信就行了。”李冬梅低声哭诉,“我没怀孕,她不会放过我的,在这个家我简直无法过。”田山川又说,“妈是为你好,没有埋怨过你。你不信迷信,信科学信医生行吗,明天我陪你到医院检查。”
第二天早上,田山川准备陪李冬梅去医院检查。覃文秀高兴地说,“我跟市中医院妇科王新玉医生熟,我陪冬梅去市中医院。”李冬梅说,“那行,妈陪我去,你忙你的事去。”市中医院妇科王新玉医生四十多岁,身体略胖,短发圆脸,一双亮丽大眼睛。她摸了一会李冬梅膀子上脉搏,淡淡地说:“你内分泌失调,导致月经不正常,受孕率低下,怀不上孕。”给李冬梅开一个月药。从此每天早晨,覃文秀起床第一件事,煎中药。李冬梅下楼,一碗熬好了的中药,放在餐桌子上等她喝。晚上覃文秀下班回家,先煎药再做晚饭。李冬梅回家,一碗中药也放在桌子上等她喝。李冬梅坚持喝了两个月中药,药罐子换了几个,白瓷碗喝成黄颜色,月经仍然不正常。
一天晚上李冬梅回娘家,向妈讲诉不怀孕病情,赵光珍听了大吃一惊,脱口而出:“不孝有三,无后为大,你怀不上孕是件大事。”李冬梅非常疑惑的问:“一些人都这么说,不孝有三,无后为大,究竟是什么意思?”李成金立即说,“是古人孟子文章中一句名言,意思是父母想干不仁不义的事,子女不加劝阻是一不孝。父母失去劳动力,家里又穷,子女不想办法去挣钱,为二不孝。儿子不愿娶妻生子,不能为家庭延续后代是三不孝,无后是最大的不孝。现在虽然是新时代,人们把传宗接代仍然看的非常重要,你怀不上孕是件大事。过去妻子怀不孕,男人就娶二房,三房,直到有人生儿子为止。”李冬梅听了感到事情严重,心里非常焦急,眼泪险些掉出来。赵光珍立即安慰说,“有很多女人婚后生育迟,不要担心,明天引你去找医生。”第二天赵光珍领着李冬梅,到市人民医院看专家门诊。华中医科大学毕业的胡学芹医生坐诊,她体态匀称,白净的园脸,虽然四十多岁,但风韵犹存。她诊断后说:“小肚子痛,腰部酸痛,月经不调,是慢性盆腔炎症状,治好盆腔炎才能怀孕。”李冬梅进行西医治疗,打消炎针一个月,双手背被钢针锥紫,仍然没有效果。
这期间,田山川粮食饲料生意越做越大,租了仓库,买了货车,请了司机。每天早晨出门晚上回家,一心朴在生意上,忽略了李冬梅病情。李冬梅治了几个月病,月经仍然失调不正常,思想悲观。一天晚上,田山川回房睡觉,她坐在床头赌气地说,“你只顾做生意赚钱,不管我死活。你爱钱,你跟钱去睡觉,不上我的床。”田山川晃然醒悟,自己对冬梅病情关心太少。急忙道歉说:“我太粗心,看你能吃能喝能做事,忽略了你的病。给你治病是第一位,连妈都想到,我却没有想到,简直是个大傻瓜。”李冬梅生气地说,“你才不傻,你有了钱,还愁弄不到女人给你生孩子。”田山川苦笑着说:“你有气尽管往我身上出,但不要胡说八道。我不论是富有或贫困,只爱你一人。你不论是健康或疾病,我仍然只爱你。不论你能生育或不能生育,我也只爱你。”李冬梅听了感动得泪流满面,朴倒在他怀里说,“我知道你不会变心,我心急,好像找你出口气,心里舒服。”田山川立即安慰说:“我俩还要在一起生活几十年,一定要把你病治好,让你健康的生活,明天送你到武汉协和医院治病。”
第二天早上,田山川把业务交待给帮手罗兴华,李冬梅也把生意交给苏明秀。两人上午坐班车去武汉协和医院,协和医院一位中年女医生,给李冬梅做妇科病检查,诊断为原发性不孕症。医生的诊断如同晴天霹雳,李冬梅听到不孕症三个字,大吃一惊,内心震颤。认为上天剥夺自己做母亲资格,对未来感到绝望,两眼发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。田山川急忙问医生,原发性不孕症能治吗?医生平静地说:“患原发性不孕症,是盆腔炎和输卵管炎引起,一般是可以治好的。”李冬梅听到不孕症治得好,如同落水人抓住救命稻草,惊喜交集。她感到有希望,勉强平静地问,要治疗多长时间?医生细思之后说,“治不孕症需要较长时间,不需要住院,带药回家吃,药吃完了在当地买,吃半年药再来检查。
两人带药回到家中,覃文秀听到冬梅患不孕症,内心一震,刹那间一张笑脸变得冷若冰霜,忧伤的坐在椅子上。田山川急忙解释:“医生说不孕症吃药治的好,治好盆腔炎和输卵管炎,就治好了不孕症。”覃文秀听到药治的好不孕症,立即愁容散去,什么话也不说,把中药拿到厨房去煎。
夜晚,李冬梅哭了,哭的很伤心。心想:女人不能生孩子,就是一个不下蛋的母鸡,遭人嫌弃,受世人白眼和歧视。她埋怨上帝不公平,偏偏让自己患不孕症,剥夺当母亲资格。她低声哭诉,祈求老天爷:“你若要惩罚我,我宁愿断胳膊少腿,也不能患不孕症。”田山川搂着她安慰,“你还年青,病能治好,胖娃娃我们会有的。”冬梅泪流满面地问:“万一病治不好,不能生孩子怎么办?”田山川毫不犹豫地回答:“没有孩子怕什么,只要我俩和蔼在一起,比得到什么都强。”李冬梅心知肚明,丈夫爱自己,不在乎自己不生孩子,但老人在乎,老人要孙子,要延续田家人香火。她下定决心地说,“只要有一点治好病希望,我会咬牙坚持治疗,直到治好为止。”
从那夜起,李冬梅每天头等大事,是吃药和到医院打消炎针。覃文秀心里更急,在家中早晚跪拜菩萨,在外面四处打听灵丹妙药。有人讲述市供电局妇女向永丽,吃未开玉兰花治好不孕症。她悄无声息的去供电局找向永丽,向永丽三十岁左右,中等身材,身体微胖。抱着才一岁娃娃,感慨万分地讲:“自己患不孕症,治疗四年多时间,吃治不孕症药又多又复杂,也吃了偏方玉兰花,每种药都起作用,究竟是那种药治好病,实在说不清处。”覃文秀亲眼看到吃过玉兰花人,治好不孕症。步行三公里路到市较园林场,买两缸玉兰花,放在屋阳台上,只要花枝上有未开玉兰花,她立即摘下来给李冬梅吃。李冬梅也是有病乱投医,只要有人说什么草能治不孕症,她就吃什么草。
李冬梅非常羡慕能生孩子女人,每逢看到女人挺着大肚子在街上行走,羡慕她们是幸福女人,快乐女人,骄傲的女人。尤其是看到街上散步青年女子,有的抱着娃娃,有的牵着孩子。心里无限感叹,惭愧得心如刀绞,背着人偷偷掉眼泪。触景生情,渴望自己有一天也挺着大肚子,在街上骄傲走着。盼望着自己有一天也牵着孩子,在街上快乐散步。她恨自己患上不孕症,恨自己不能用手把病抓掉,恨自己是不生孩子女人,恨自己是最不幸女人。
有一天晚上,李冬梅,苏明秀,覃文秀在屋里看电视,湖北电视台播放刘三姐。忽然田山川走进屋说,“中央台歌舞晚会蛮好看。”他把频道扭到中央电视台,李冬梅说:“电视剧刘三姐好看些。”站起身把频道扭到湖北台。田山川立即说,“中央台在放马季的相声。”他把频道又扭到中央台。李冬梅赌气又扭频道,突然田山川大声吼道:“不准扭。”李冬梅吓了一跳,眉头一皱,毫不示弱地说,“我偏要扭。”田山川赌气说,“你扭频道我就砸电视。”李冬梅突然哭着说,“你欺负人,嫌弃我有病,我走。”她边哭边跑出大门。苏明秀急忙赶出门去拉她,李冬梅挣脱说,“你不管。”她拦了一辆的士坐车走了。覃文秀皱着眉头生气地说,“你俩都很,你把她气跑了,快去把她找回来。”田山川如梦初醒,转身跑出门去追。
李冬梅晚上突然回到娘家,脸上气色也不好。母亲赵光珍问,你俩吵架了?冬梅没吭声,突然伤心哭起来。赵光珍又催问,“快说,发生什么事?”忽然田山川推门进屋,轻声说,“爸!妈!我们没吵架。”赵光珍板着脸问,“没吵架,她为什么跑回来哭?”田山川急忙解释:“我们看电视,她要看湖北台,我要看中央台。为争电视台我发脾气,得罪了她。”李冬梅撒娇地说:“他不让我看湖北台,是借口,明明是嫌我,欺负我。”
赵光珍轻轻一笑说:“自古来夫妻为柴米油盐吵架,没有听说为争看电视吵架,你俩吵快活架。”李成金半真半假的说,“你们还去买个电视,各看各,今后再不会争频道吵架。”赵光珍埋怨说,“你尽出些傻主意,看电视不争了,在其它事情上仍会争吵。”李成金叹了口气,异常深沉地说,“家庭生活没有谁对谁错,夫妻间要互敬互让,若有一人让一步就不会争吵。”田山川走到李冬梅身旁,嘴唇一抿,微微一笑,低声说:“我错了,今后决不会再发生这类事,我俩回去。”李冬梅不吭声。赵光珍说,“不赌气了,你俩回去,今后互相让着点。”
两人回到家中,睡在床上,田山川伸手去脱李冬梅内衣,冬梅捉住他的手,赌气地说,“你看电视没依我的,现在我也不依你的。”田山川嘻嘻哈哈地说,“听你爹话让一步吗,不同我赌气。夫妻吵架,床头吵架床铺上合。”冬梅不服气的说:“你也要听我爹话先让一步,今夜依我的,你睡安分觉,不干扰我。”田山川忽然坐起来,嬉笑着说,“我俩划拳,谁赢依谁的。”冬梅毫不示弱地说:“划拳就划拳,划不赢才怪呢。”她也坐了起来。田山川立即笑着说,“那就开始。”两人一起念道:“先出托,后出叉,三娘娘,管金叉”忽然两人齐声喊:“出手。”冬梅左手出托,田山川左手出叉,田山川赢了。他兴高采烈地说:“你输了,今夜要依我的了。”伸手去脱李冬梅内衣,李冬梅半推半就——
李冬梅吃药时间太长,身体开始出现这样那样问题。胃痛,肝炎,肾炎,腹泻等病状不断发生。家里人像救火一样,给她看这病那病。后来医生诊断,是吃不孕症药物负作用,停药才能保证身体健康。田山川心疼李冬梅,担心她身体。晚上在床上说,“我宁愿要你的健康,不愿要你继续吃治不孕症药。”从此李冬梅无奈停药,生孩子希望破灭了。她痛苦的偷偷哭了一次又一次,想抱养一个男孩,没有适合人选,一直没办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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