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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章(第1页)

罗从面色凝重,如果封戈已经切下褚梦瑶的头颅,将尸体混在肉箱中偷运进来,在这个管理漏洞百出的肉联厂里处理掉并非不可能。怎么办?通知肉联厂将当天下午加工的十几吨肉馅全部销毁?他做不到,也不是现在他应该考虑的问题。

&ldo;搜!&rdo;罗从恨恨地说。&ldo;王哲马上回局里做指纹比对和毛发dna鉴定,其余人跟我留在这里等待增援,今天就是把这一片儿翻个个儿,也要把封戈找出来!&rdo;

※※※

你是一个懦夫……

闪躲、回避、躲藏……

正视自己的罪虽不好受,却是自我救赎的开始……

沐天陉试图努力摆脱这些耳畔的幻听,但一句句,还是那么清晰。他在立夏路步行街上急匆匆走着,盯着手机的屏幕大声朗诵罗从发过来的第三首诗,一遍遍重复,试图盖过幻听中那个女人的声音。

&ldo;带孝的帆船

缓缓走过

展开了血红的尸布

残缺的月亮

被上帝藏进浓雾

一切已经结束……&rdo;

好多人驻足观看这难得一见的疯子。

一个女孩偷偷对身旁一起逛街的女伴说:&ldo;这哥们儿是不是在练习向女朋友求婚呢?&rdo;

&ldo;你脑残啊,求婚能说&lso;一切已经结束&rso;吗?又是带孝,又是尸布的,人家这是行为艺术……&rdo;

沐天陉似乎走累了,一屁股坐在路边的长椅上。那长椅另一头坐着一尊等大的人体铜像,描绘着一个年轻女孩右手托腮,陷入沉思的样子,酷似罗丹《思想者》的造型。沐天陉猛揪自己的头发,随即左手托腮,冥思苦想,与铜像相映成趣。

《结束》中的两句。

后一句他第一眼就明白了含义,但关键的前一句,却怎么也看不出对方所暗指的地点。

几米外马路中央,车辆或快或慢鱼贯而行,带过柔软的气流,飞到他的身上,掀起附在额头的乱发。

风,幽暗的天空,迷幻的光影,移动的人群,这样的环境总能带给人某种突如其来的灵感。

他为什么要把&ldo;暗黄&rdo;改成&ldo;血红&rdo;?为什么……

忽然,一颗白色的流星倏地闪过脑际,沐天陉眼前的车流幻化成另一幅画面。

漂泊在江河里的小船,驶向朦胧未知的世界……

他霍地站起,轻呼一声,&ldo;妙!&rdo;

与此同时,一个人影闯进了沐天陉的余光,他缓缓转头望去,竟是那黑色的铜像,立在旁边。原来竟是李丞洁的面容,盯着沐天陉轻蔑地发出一个声音,&ldo;你这个懦夫。&rdo;

&ldo;闭嘴!滚开!&rdo;沐天陉终于忍不住大吼,吓得旁边的路人都远远躲开。他怒视铜像倒退几步,倒退着,看着周围向他注目的人群,突然转身狂奔而去。

沐天陉惊魂未定地坐在出租车中给罗从打电话。此时的罗从正率人在肉联厂的空闲仓库中来回穿梭,段青山也已经闻讯赶到。见是沐天陉的电话,罗从马上躲到一边儿接听。

&ldo;怎么样?解了?&rdo;没等对方说话,罗从就抢先问道。

沐天陉着急反问道:&ldo;褚辛是不是在警局里?&rdo;

&ldo;在。我们劝不动,他一直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等待第一消息。&rdo;

&ldo;你呢?&rdo;

&ldo;我在外面。肉联厂发现一辆厢式货车,里面有解剖用的各种工具,不见封戈,妈的,我怀疑他把褚梦瑶的尸体扔进绞肉机里了!现在正忙着搜寻封戈。那首诗你看明白了?&rdo;

&ldo;师傅,马上回局里!再过一会儿,褚梦瑶的头会出现在褚辛面前!&rdo;

&ldo;什么?&rdo;

&ldo;他要把头丢给她的父亲!就像一年前对待夏源一样!第三个地点是舜城公安局!&rdo;沐天陉恍惚敏感的神经突然爆发,不停地喊叫,&ldo;公安局!公安局……&rdo;

罗从在电话另一端,耳膜都要震破了,&ldo;好了好了,我知道了,你镇定一下。&rdo;他没有时间再安抚沐天陉,不等那边应声,就马上挂了电话。迅速告之段青山,根据第三封邮件上的暗示,封戈很有可能像对待夏源一样把褚梦瑶的头颅丢在褚辛的面前。段青山一听,大呼一声,&ldo;不好!我们的人都在外面,警局是空的!&rdo;与罗从商议几句,立刻嘱咐几名警官坐镇指挥搜索,带人向局里赶去。

在听到后座的乘客喊叫&ldo;把头丢给她父亲&rdo;的时候,的哥忍不住在后视镜里打量起身后这个人,一看之下,咽了一大口唾沫,额头渗出微微细汗,紧握方向盘的手控制不住地打颤。前一天夜里出车受了刺激,好不容易换成白班,又碰到了这个疯子……

等到后面平静下来,后视镜里的沐天陉又蜷缩着开始喃喃自语:

&ldo;公安局,公安局……&lso;带孝的帆船&rso;,警车,肯定指警车,警车……&lso;血红的尸布&rso;……&lso;暗黄&rso;改为&lso;血红&rso;,是为了暗示旗杆上的国旗……&lso;残缺的月亮&rso;,失去下巴的头颅……他把自己称作上帝,嘿嘿……他说自己是神!浓雾,浓雾……哪里有浓雾?浓雾是水汽,哪里有水?管它,去了就知道了……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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