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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1章（第1页）

他依然沉默着。

&ldo;聂载沉，我在和你说话！你听到没？&rdo;

聂载沉抬起视线，对上了她那双仿佛冒着火星子的漂亮的眼睛，缓缓点了点头。

白锦绣哼了一声。

&ldo;你知道轻重就可以了。行了，走吧！我很忙，没空再陪你说话了！&rdo;

她撇下他扭身走了，进了那间订着经理室铭牌的门，噗地一下关了门。

聂载沉站了一会儿，艰难转身，慢慢下了楼梯。

他出了工厂，在车里又坐了片刻，收拾了黯然而紊乱的心绪，回到司令部，这天忙碌到深夜，第二天清早，又马不停蹄地上了离开广州的火车。

上一次回去的时候，他心事重重，不知该如何开口向自己母亲解释婚事，颇有近乡情怯之感。而这一趟，他日夜兼程，路上只用了十天就赶到了太平县，在这天的深夜，翻过山梁，踏过村口的老桥，穿过漆黑的只听到远处传来几声狗吠声的宁静村落，回到了自己的家中。

聂母这么晚还没睡，独自坐在窗前小桌的灯下，在缝着件小儿穿的柔软小衣，一针一线，细细密密。忽然听到外头传来拍门声，放下针线，出去打开门，看见月光下立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，认出是儿子，见他连夜赶路归来，脸上露出笑容，让他进屋。

聂载沉叫了声娘，跟着进屋，见母亲要去给自己做东西吃，就说在路上吃过干粮，不饿。

聂母也没坚持，就坐了回去。

聂载沉开口问她身体，聂母笑道：&ldo;已经没事了。这回幸亏有白小姐。她带着医生，辛辛苦苦赶过来给我治病。我这条命就是她救的。&rdo;

&ldo;白家想必是非同一般的人家。这样的千金小姐，不但带医生来救我，竟还亲手服侍我。我都不知道我是哪里来的福气。&rdo;

聂载沉没有说话。

聂母看了眼灯火下儿子那张沉默的脸：&ldo;载沉，你知道娘为什么要叫你回来吗？&rdo;

&ldo;儿子许久没回来探望了。这回您出事，就算没有娘的信，儿子也会尽快回来看您的。&rdo;聂载沉说道。

聂母摇头：&ldo;不是为了这个！我知道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，忙得很。我也没事了，要不是有件事，我非得问个清楚，我也不会叫你回来的！&rdo;

聂载沉迟疑了下。

&ldo;娘，什么事？&rdo;

聂母看着儿子，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。

&ldo;你老实给我说，你和白小姐，到底是什么关系？&rdo;

第70章

油灯灯头上的火在微微跳动。

聂载沉慢慢低下了头，没有回答。

儿子的这种沉默，让做母亲的反而立刻确证了此前的疑虑和猜测。

那位白小姐不但和儿子有关系，而且关系必定非同一般。

她唯一不确定的，就是两人到底已经到了怎样的程度，以及，为什么白小姐要在自己面前刻意撇清她和儿子的关系。

&ldo;说！&rdo;

母亲的声音再次响在耳边，带了催促之意。

聂载沉慢慢抬起眼，对上母亲投来的目光，想起她那天严厉的禁止警告，喉咙仿佛被什么给锁住，连发声都变得如此艰难。

聂母看着依旧无言的儿子，眼底隐隐聚起了不悦的怒气。

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儿子了。看他这副吞吞吐吐的模样，绝对是干了坏事。

她抬手，拍了下桌面，发出一道&ldo;啪&rdo;的响声。

&ldo;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？你还不给我说！&rdo;

聂载沉知道是无法隐瞒了。

他也不想再隐瞒了。

&ldo;娘……绣绣她……我和她……在广州成亲了……&rdo;

聂母顿住，片刻后，慢慢地问：&ldo;什么时候的事？&rdo;

&ldo;去年底。就是上次我回家探望过您，回去后就……&rdo;他的声音消失了。

聂母再次停顿住。屋子里也随之陷入了一片寂静。

&ldo;结婚这么大的事，我为什么不知道？&rdo;

半晌之后，她盯着对面的儿子，一字一字地问。

聂载沉有些不敢直面母亲那双严厉的眼，抑着紊乱的心绪，说：&ldo;是儿子的错……娘你要是生气，只管责罚儿子，不要气坏了身体……&rdo;

聂母有点不敢相信，这样的事，真的是自己这个从小沉稳做事从不让她担心的儿子干出来的。

自从上次那个自称奉了&ldo;白小姐&rdo;之名来看她的人莫名走后，她就觉得广州的那位&ldo;白小姐&rdo;应该和自己儿子关系特殊，且其中似有什么隐情，那天去河边洗衣，就是想得入神，一时不慎没留意到脚下，滑了一跤才摔了。

这次见到了白小姐的真人，她走了后，聂母对她和儿子关系做过许多的猜测。她甚至疑心最不济难道是儿子这几年出去学了坏，色字当头狗胆包天地坏了她的清白，她这种名门闺秀，哪怕喜欢自己的儿子，一时怕也接受不了，生了气，这才和他在闹别扭？

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，两人竟然已经成亲了，前些时日来的那位白小姐是自己的儿媳妇，而儿子竟然向自己隐瞒了婚事。

她简直是惊呆了。

&ldo;载沉，你说的都是真的？&rdo;她喘出一口气，盯着儿子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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