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家别墅外的柏油路。
坐在出租车里,程曦单手拖腮,手肘撑在车窗,怔怔望着路边风景。
她的心,一点点慌乱了……
司机时不时地偷窥着她红肿的双唇,再配合她失落的表情,早已浮想联翩了。
程曦沉浸在自己的思绪,丝毫没有察觉。想起从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一切,一场接一场的片花,就像梦一样,她闭眼,等待上天的安排,这三天,她猜不到黎智宸要做什么。
回来第一天,就被逮住了,这不是宿命是什么?
15个小时以前——
威海。
夜色中的国际机场,霓灯幻影,墨色天空星光斑驳,满目璀璨的灯光和漫天星星交相辉映,放眼望去,分不清何处是星,何处是灯。
航程结束,程曦走下飞机,满天的星光下,人来人往中,徐徐晚风吹来,她伫足而立。
出国四年,留学归来,22岁的她,已获满身荣誉,在医学界得到了权威的认可,却也失去了她这辈子最爱的人。如果可以公平地选择,她一定选择他。
四年前,站在这里,她泪流满面……
四年后,站在这里,心情依然沉重。
手机响起,思绪收回,程曦接通电话:“爸。”听到手机那端久违的声音,她边接电话边抬步走出机场,站定在马路旁,夜色下寻找着那辆熟悉的车。
既然都已过去,她也应该释怀。她这样提醒着自己。
很快,一辆银色宾利停在她身前,和驾驶室里的人四目交汇,程曦绕过车身,拉开副驾驶位的车门,“爸爸。”她的声音很平静,却还是有些无法忽视的隔阂。
“曦曦,好久不见……”程盛下了车,笑意微僵,他帮女儿放好行李,微布皱纹的脸上始终挂着慈祥而小心的笑,“孩子,四年了,你还在怪爸爸吗?”
“你放心吧,不管怎么样,你都是我的爸爸,我以后会留在威海工作,会陪伴在你和妈妈的身边。”副驾驶位里,程曦看向车窗外,那些被过往车辆扰碎的夜景。一字一句,没有情绪起伏。
“……”女儿能回来,他很高兴。但也很明显,女儿还没有释怀。这也加剧了父亲心情的沉重。
车窗摇下,凉凉的夜风吹进来,吹乱程曦乌黑的发……
却吹不走程盛的心愁。
程曦并没有察觉到开车的男人脸色细微的变化,以及他心里的不安与矛盾。程盛在踌躇着有些事情该如何跟女儿启唇。是现在说,还是回去以后再说。
“我妈妈呢?”沉默中,程曦侧目看他。前天电话里,妈妈说会来接机的。
程盛侧目,对上女儿询问的目光,含笑随意地应付了句,“先回去再说吧。”
“嗯?”程曦拧眉不解,却没有多问,深深地靠入椅背。
威海,她回来了……
车窗外,星光斑驳的夜空真美,一如既往地美,空气里夹杂着海风的味道,那么熟悉,令人心醉,也令人心碎。
十分钟以后。
车速缓缓递减,突然停了下来。
程曦看向前方车灯闪烁,很明显,是堵车了……
狭小的空间里,空气变得冷凝。气氛也随着沉默越来越压抑。
“曦曦,你还想跟智宸重新开始吗?”程盛看向女儿,犹豫着启唇,却无意间发现车窗外那幢独特的高大楼宇。他心一惊,不安地观察着女儿神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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