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晚,注定是个不眠之夜。
艾熙然倚靠在阳台上,手上的红酒杯似有似无地轻晃着,存在感十足。可惜,它的主人没有一点要品上一口的意思。他专心地凝视着黑暗深处,说不出的冷清与复杂。
一墙之隔,同样的漆黑一片,给人一种主人已经入睡了的错觉。伊一平躺在床板上,睁着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。入眼的,除了黑暗,还是黑暗不是吗。
主卧,两个相互依偎的身影没了往日的温情甜蜜,只剩下数不尽的孤独与惆怅。他知道事情会很糟,但是,他不知道事情会变得这么糟。那时,海鲜被纷纷端上了桌,人员也全部到齐就位,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,这么好的时机他怎么会错过呢。艾爸爸跟伊妈妈眼神一对视,得到首肯,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站起了身子。
“咳咳……今天把大家叫过来主要是有两件事情,首先,是对伊一加入我们家的第一个新年的庆祝。最后,是庆祝……”他看了一眼伊妈妈,眼神温柔的似乎可以掐出水来。
“再过不久,我们家即将迎来一个新的成员、小生命。”
‘咣当’手上的筷子应声滑落,动静不小,尤其是在这种特殊当口,三道视线全部被发声源吸引了过去。
感受到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视线,艾熙然镇定地捡起筷子,夹了一块虾仁放进了嘴里,咀嚼,咀嚼。
似乎是自己神经过敏了,艾爸爸和伊妈妈偷偷地呼出了一口气,察觉到双方的窘迫相视一笑。
就在两人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,艾熙然却开口了。“爸的意思,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马上就会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?”
“对。”刚放松下来的心情再次一紧,艾爸爸皱了皱眉,还是比较爽快地肯定道。
“哦?不知道我这个弟弟或者妹妹又是怎么来的,这次,该不会是爸的私生子女吧?”艾熙然挑了挑眉,不知是有意还是故意。
“艾…熙…然!”艾爸爸听得火气直往上串,正要发火,伊妈妈及时地拦住了他。
“政权。”拉住艾爸爸的胳膊,伊妈妈冲他摇摇头。安抚好艾爸爸的情绪,她抬起头,对着艾熙然一笑。“小然,可能是你爸爸说得不太清楚,你理解的有所偏差。其实,……我怀孕了,两个月。”
怀孕了!两个月!这个消息不仅是艾熙然,连伊一都有些接受不能,如果她没有理解错的话,这是所谓的高龄产妇喽?她不自觉地盯着伊妈妈的肚子,发愣中。
这时候,艾熙然又开口了,一句话再一次把整个事情推到了风口浪尖。“阿姨,可能我说话有些难听,以阿姨现在的年纪,先不说这件事的话题性,单从阿姨身体方面来讲,似乎都有点不太适合。”
问题有些犀利,也是致命的,一击即中,一时无人搭话,气氛有些冷场。
艾爸爸张了张嘴,似乎想要说些什么,但是,有人阻止了他。她觉得,一些话还是由她自己来说比较好。伊妈妈直了直腰杆,正色道:“说实话,这些也正是我们担心的。我考虑了很久,还是打算生下来。”
“医生说过,我的身体很难在有孩子,这也是我最亏欠你爸爸的地方。现在,老天给了我这个机会,我不想放弃。”
“杀掉他,太残忍了。”伊妈妈抚摸着自己还看不出来的肚皮,说不出的温柔与母性美。
“既然你们都已经打算好了,这次只是通知我们罢了,我们的意见应该无足轻重吧。”艾熙然用餐巾纸擦了擦嘴,算是用餐结束。
“如果没什么事,我们先走一步了。”客气地对两人欠了欠身,他拉着伊一的胳膊,头也不回的离开了。这次聚餐可以说是,不欢而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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