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可是我觉得你最近有点不对劲,是不是工作不顺心?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……&rdo;
&ldo;啊,不用了,谢谢你,&rdo;我冷淡的说
谈话陷入了尴尬,可是李东平并不死心,他又找到了话题,这次语气更温柔了。
&ldo;说真的,我不知道你怎么会和黄明丽成了朋友,她那么活泼,可你却总是那么忧郁,我听明丽说你有个艺术家爸爸,难怪你那么有气质,一定是从小受到了艺术的熏陶,你父亲是干什么的,是作家还是诗人?&rdo;
&ldo;他是画家&rdo;灯光很暗,我低下头不愿看他炽热的眼神。
&ldo;难怪!&rdo;他一拍双掌&ldo;你的眼睛像蒙娜丽莎,即神秘又忧伤,不过真的很特别……&rdo;
我感到很难堪,这二者之间有直接联系吗?
可是李东平对我的不安一点都没有察觉,他眉飞色舞的说:
&ldo;我想你的父亲一定是很有名望的画家吧,也许我要到博物馆里才有可能见到他的大作?我想……&rdo;
&ldo;不,他一生都很潦倒,几乎没有人欣赏过他的画,而且他死了&rdo;
我感到难以忍受,他现在说的是我最不愿意提及的话题了。
&ldo;对不起,对不起,我真的不知道……&rdo;李东平连连道歉,&ldo;明丽说你一直保留着父亲的遗作,你一定很怀念他,我不该让你难过……&rdo;
&ldo;明丽没告诉过你我恨他吧!&rdo;我冷不丁冒出一句。
李东平的脸突然阴沉下来,他似乎终于意识到我在故意对抗他,只是还有一点疑惑,在确信自己从外表到谈吐都完美的无懈可击以后,他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地方会激起我的反感,他摊开双手,不知道该说些什么:
&ldo;你……我不知道……怎么……&rdo;
我闭上眼睛喘一口气,不待他说完便站起身来,辞不达意的说了些我不舒服,先告辞了之类的话,昏昏沉沉的走出餐厅。我的确觉得很难受,餐厅里香气混在不流通的空气里熏得我头痛,李东平点的一桌子菜又让我看了想吐,我刚一出门口,李东平就追了出来,在后面叫道:&ldo;等一等,我送你回去,&rdo;说着不等我同意就拦住了我的去路,这次他靠得很近,我能闻到他头发上化学发水的味道。我无法逃避,只好低下了头,我的头发从肩上滑落下来,帮我遮盖住大部分脸颊,这样他就不会看到我在无缘无故的流泪,李东平抓住我的一只胳膊,因为我抖得厉害,他用低而轻柔的声音在我耳边说:&ldo;一曼,我真的不知道今天晚上哪里做的不对,又或者哪里不满意,不过只要你肯告诉我,我总能想办法改进,可你什么也不说,我真的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……&rdo;
&ldo;不关你的事……&rdo;我依旧低着头,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,尽量不让他听出哭腔来。
&ldo;你……真的不要紧吧?&rdo;李东平关切的问,试图把我拉向他的怀里。
我一边无力的抵抗着,一边懊悔今天晚上根本就不该来,但我的力气此时不知道都躲哪里去了,任凭李东平将我搂住,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尽量不把全身都靠在他身上。
李东平似乎尽全力想要安慰我,我只觉得内心一阵阵的翻滚着灰色的烟尘,隆隆的机器声又在我耳边轰鸣,一个男人痛苦的呻吟声若近若远的夹杂在其中,令我兴奋不已却又苦痛难当,但这个男人不可能是李东平,因为他正在我耳边说话。
李东平温柔的抚摩着我的头发,一边低声安慰着我,忽然他发现了什么似的说:
&ldo;一曼,你脖子上是怎么了,这么长一道伤疤!&rdo;
我骤然听到这句话不由得勃然大怒,连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火气。
&ldo;你干什么!?&rdo;我怒斥道,刚才还虚弱不堪的我这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,我从他怀里剧烈的挣脱出来,抖得比刚才更厉害了:
&ldo;你走开!离我远一点!&rdo;我激怒的喊道。
&ldo;我不想看见你,我只想回家……回家!&rdo;最后这句话仿佛是对我自己说的,我用手捂住脸,转身跑开了,留下惊谔不已的李东平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,不知所措的摊着两手。
我招手上了出租车的时候,依然很激动,我知道自己情绪失控了,但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,出租车在一片黑暗空茫的天空下驶离了灯红酒绿的市区,向荒僻死寂的郊外开去,坐在车上的我一边擦掉不断滚落的泪水,一边小心的将头发放下来,遮住因为穿着低肩晚装而露出的长长的伤疤。
第八章
更新时间:2005-7-3011:30:00
字数:1945
可以想象在公司里再见到李东平有多么尴尬,明丽不断追着问我第一次约会的进展如何,我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她。令人意外的是,李东平对我还是像从前一样关怀倍至,他显然对那天晚上发生的不愉快感到十分不解,但让我放心的是他并没有开口问我,只是我感到非常的厌烦,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摆脱他的纠缠。
这天下班时,李东平走来约我到天台上谈谈,我想也该对他说清楚,就点头同意了,明丽在我身后鼓励的拍了一巴掌,很高兴的样子走了。我和李东平来到天台上,暮色降临,落日隐在团团灰云后面,看上去只是一块混沌模糊的亮斑,天台上风很大,吹得我的头发散乱的飘了起来,我却觉得很舒服,它让我的心绪平静,头脑清醒,完全知道该怎么去应对李东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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