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青的老婆要离婚,为此事曾经找过王福水,她对王福水说:“姐夫,难道,我想追求美好的东西有错吗?你是读书人,你懂得多,你说我是错了吗?你告诉我。.Pinwenba.com”
王福水多少次看见过她的忧郁。从老婆的只言片语中,也知道玉兰所承受的巨大压力。好多人人都在议论她,她婆婆也就是王福水老婆的母亲,也经常指着她的脸骂她破鞋。如果长期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里生活,她迟早要疯掉。她有舆论的压力也有对自己的质疑和指责。
“没错。人有这个权利。”
“你真这么想?!”小青老婆晦暗的眼睛顿时闪烁了一下,“娘家村和婆家村的人,都骂我破鞋。只有你,姐夫,只有你这么说。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。”她的声音哽咽了。
“不过,小青那儿不离婚,你也要理解。让谁也想不通,也不会这么痛快离的。你别急,慢慢解决。”
“是,我理解他。我知道他心里也不好受。所以他打我,我也不躲避。他老打我,让他打个够,我想他出了气,就能好好离婚了。”
“好好沟通。好好调节。”王福水感觉自己说的都是废话。哪那么好沟通。
“我看看熬的过去吧。我每天就不敢上太阳地里来。我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人了。浑身都是羞耻。”
“别乱想,积极面对,想办法,我会帮你的。”
“姐夫,你一定得帮我。我知道你跟小青他们比我近。但我没有别的人可以求。我娘家人也快恨死我了。”
“我尽力。”王福水相信陈玉兰在他的眼神里看出了真诚,但没有看到力挽狂澜的力量。陈玉兰抹着眼泪,把一个迟迟疑疑的单薄背影留给了他。
陈玉兰挨打的事,他老婆说过好几遍,老婆说,“那个不要脸的,打也打不过来咧!”
王福水曾经对老婆说:“别打了,会出人命的。也劝劝你娘别老骂她了。”
“她欠这个。活该。”
“越打越骂越逆反。”
气愤的小青已经凑到岳父脸上去了,就差伸出手来了。王福水上去拉过小青,小青还是比较听姐夫的话,顺从地靠在旁边的墙上站着。
王福水费了两个小时的劲,终于把事情调解到一个段落,他让人把小青送走,他知道这事还没有完。这事闹过好几次了。
王福水等了好几天,也不见老婆给爷爷煮梨。她不会的,再去煮梨对她来说就意味着认错,她永远不会认错。不等天黑,他趁爷爷不在家,就偷着煮了一锅梨,等爷爷一进屋,就把一盆熟梨递上去,“爷爷,你吃吧,趁热。”
爷爷不理。
“是她,给煮的。”王福水跟进里屋去。
爷爷王文武气呼呼地说:“她煮的,我不吃!”
王福水赶紧说:“爷爷,是我煮的,你孙子煮的。她非给你煮,我不让她煮,我知道爷爷想吃我煮的。”
见爷爷的脸色缓和了些,他嬉笑着跟爷爷套近乎。“爷爷,你说,我奶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?长得啥样啊?你说说,我想听。”
见孙子说这个,爷爷来劲了,眯着眼睛,“你奶奶啊,我都记不清了,多少年了,都成一把骨头了吧。你说奇怪吧,别的都记不清了,唯有我在部队偷着跑回家来的最后那个晚上记得特清。就是那晚,有了你爸爸。可是我一直不知道这事。嘿嘿。夜不是很黑,她送我走到村外,我让她回去,她就站住,也没言声,就那么站着。当时梨花正开的时候吧,她往梨树底下那么一站,单就那么一站,甭提啦,那真叫个俊呦。”
“把梨花都比下去了吧?”
“你这马屁拍的过头了,应该说跟梨花一样好看。你奶奶不单是俊。不单是俊。”言外之意,比这孙子媳妇人品强多了。
孙子笑了:“我奶奶值了,有你这句话。”
见爷爷情绪稳住了,他走出去,到大街上闲逛。他想自己在,爷爷不好意思吃。其实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,煮个梨也不是什么大事,就是因为这么一点气,把事情都弄大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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