露华回来的时候,正看到唐百川站在窗前,夕阳西下,而他茕茕独立,背影单薄,被拉长的影子像是电影里的剪影。
不知道为什么,那一刹那,她的心头被什么重重敲击了一下。也正是这一下,让她有种要落荒而逃的念头。
可惜已经来不及了。
唐百川慢慢地转过身来,看到露华。
“买回来了?”
露华迅速调整心态,浅笑着走了进来。
“我没想到那边的今日推荐会这么热门,排了很长的队。”
唐百川不置可否,慢慢挪回床上。
露华跟过去,帮他把床上的桌子铺起来。
“应该还是热的,到这边距离不远,要是公司的话,就凉了。”
唐百川淡淡地瞧着她,眼里却有种困惑。
“弄好了,您吃吧。”露华把打包的点心在桌上摆好,准备功成身退,哪知道唐百川顺手就把一盒点心拿起来递给了她。
“唉?”
“吃吧。”
露华脸上的表情有些僵。
“您不吃吗?”
“本来就是买给你的。”见露华久久不接,唐百川把盒子放回桌上,半靠到了床上,“你明天到人事部交代一下,正式转正吧。”
露华一怔,她竟然忘了试用期这个东西。
“不高兴吗?”
“不是,谢谢唐总。”露华笑了笑。
唐百川唇边笑意寡淡。
“问你个问题。”
“您说。”
“李约翰曾经把爱情分成了六种形式,友谊之爱,*之爱,游戏之爱,狂热之爱,现实之爱,利他之爱,你喜欢哪一种?”
“什么?”露华有些晕乎乎。
唐百川笑而不语,是……游戏之爱吧。真假复迟迟,聚散两依依。
不知道为什么,他在心里给露华定了答案,又觉得这其实不是最后的答案,他的答案是错的。
露华才从这突然的转折中回过神来,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“完美的爱情,斯坦伯格说是亲密加上激情,兑入承诺,对吗?”唐百川的眼神太纯净,以至于露华觉得,他真的是在跟自己讨论一个学术问题。可是不管是李约翰,还是斯坦伯格,她都不知道他们,更遑论他们所说的爱情六式,或是完美爱情?
“书上说的都不准。”露华笑了笑,以为可以蒙混过去。
“那么,你告诉我,什么是爱情?”
唐百川突然的靠近让露华一时手足无措,面前的人,像一个一心求知的孩子,不带任何目的,他的脸色苍白,身形单薄,素日里的那些强势好像在这一病间都不见了。露华呆住了。
片刻的对视。
她忽然醒悟过来,自己站起来后退一步。
“我也不太懂,唐先生要是真想知道,何不自己去尝试?”
片刻的暧昧就在此刻消失殆尽。
唐百川慢慢靠回去,有些头疼地盖住眼睛。
“你也不知道吗?”他弯了弯嘴角,“这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。”
露华快要站不稳了,她不知道唐百川为什么会忽然问这个问题,想起之前两人的种种,她心底有种淡淡的恐慌和失落。
“要是没什么事的话……”
“我明天出院,来接我。”
露华怔在原地,脑子好久才反应过来,“等等,医生说……”
“医院会比我家更方便?”唐百川睨了她一眼。
露华乖乖闭嘴。可是为什么,潜意识里有一种自己又会被奴役的错觉呢?
“作为您的生活助理,没察觉到您的身体不适,是我的失职,我很抱歉。”露华想了想,终于想到了自己的职责。
唐百川不置可否。
他因为高烧引起心律失常,加上急性阑尾炎,多病加身,才成了现在这幅模样。生活不规律在他的生活中其实不存在,只是最近,他突然失眠严重,才导致生理机能紊乱。
“明天记得过来,去吧。”
唐百川主动送客,露华没了继续逗留的理由,摆摆手,跟他说再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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