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艺卿见她的嘴唇开开合合,似乎在叫什么,她低头凑过去,耳朵贴在她的唇边,听到“泽城学长”四个字时,心尖一颤,眼泪哗地一下就落了下来,掉在白色的床单上。她心头酸涩,紧紧地抓着唐小月的手,趴在她床前低声呜咽,“小月,姐姐对不起你,是姐姐对不起你,呜呜呜~”
唐小月仍旧在梦中挣扎,看得人心疼。唐艺卿伸手将她的眉头拨开,一遍又一遍地说着:“小月,姐姐对不起你,赶紧醒来吧,不要吓我。”
她正默默地流着泪,忽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,立时用手将眼泪擦干,只握着唐小月的手不松开。
林家鑫推门进来,看到她微微红肿的眼睛,楞了一下,只当未看到,柔声说道:“艺卿姐,你不要担心,我刚刚问过医生了,他说没什么,只是受了些刺激,昏厥过去了,输完液休息一下,就没什么事了。”
唐艺卿点了点头,又开口说道:“小林,你们法医队最近很忙吧,你先回去吧,我在这里照顾小月就好了。等她醒了,就带她回家住两天,还要麻烦你跟徐老说一声。”
林家鑫闻言,又看了唐小月一眼,犹豫片刻方回道:“那也行,小月最近精神压力有些大,回家待两天也好,你们开解开解她。”说罢,转身离去。
唐小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,睁眼就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,心中低叹一声,原来是在家里啊。
唐艺卿正坐在她的床边,看到她醒来,长长地喘出一口气,小声问道:“小月,你醒了,饿不饿?”
唐小月听到声音,转头看她,先是摇了摇头,又点了点头,“确实有点饿呢,嘿嘿。姐姐,是你把我接回家的?”
唐艺卿点头,脸上仍带着担忧的神色,“嗯,我已经让人跟徐老说了,你这两天先在家好好休息,暂时不要去刑侦科了。你知道我昨天收到徐老的电话,有多担心吗?差点被吓死!连爸妈都没敢通知,就怕他们胡思乱想。”
唐小月闻言,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,过了许久方说道:“可是姐姐……”
唐艺卿似乎猜到了她要说什么,直接打断了她的话,继续说道:“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,我也知道你想干什么,但是小月,两年前我们家已经经历了一次生不如死的折磨,如果你再出什么事,你让我和爸妈怎么活下去?我们家经不起折腾了,有些事能忘就忘了吧,对我们大家都是一种救赎。真的,小月,算姐姐求你了,不要在折磨你自己了,也不要再折磨我们了。”说到后面,已经隐隐带了哭音。
唐小月满目悲伤,死死地咬着唇,她没有看向唐艺卿,只直直地看着天花板,“姐姐,我也想忘记,我也不想折磨自己,更不想看着你们跟着伤心落泪,可是只要我一闭上眼睛,就会想到……那一切已经刻在了我的脑子里,擦也擦不去,忘也忘不掉。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,我每天忘乎所以地工作就是想让自己忙碌起来,没有时间去想,那样才好受些。”
唐艺卿抱着她,眼泪顺着脸颊滴在被子上,呜呜咽咽地说着:“小月,你该怎么办?我们又该怎么办?每次一听说什么连环杀人案,我就吓得睡不着觉。我知道你肯定会过去,一想到你看到尸体时的感受,我就痛得无法呼吸。小月,姐姐对不起你,姐姐恨不能替你去做你想做的事,只求你能放过你自己。”
唐小月将手从被子拿出来,替她擦去眼角的泪,“姐姐,这是我自己的选择,既然选择了,就会一直走下去,直到那件事有个结局,否则我又怎么有脸去见他?两年了,我从来不敢去见他,我害怕,我觉得自己好没用。”
唐艺卿听她如此说,眼泪却更多了,“小月,对不起他的是我,从来都是姐姐的错,不是你的错,你不要再这样折磨你自己了。”似乎想到什么,她有些小心翼翼地接着问道,“小月,你有没有想过换个工作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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