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皓廷招呼我上车,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上去了。我转头看向他,问道,“你怎么还没走。”
厉皓廷没有回答我,直接把车开了出去,一路上,他还是在和我聊着刚才的那些话题,只是我现在脑子里很乱,罗靳衍的话让我一直在想陆莫笙,所以大多数的时候,都是厉皓廷在说,我在听。
车子在别墅门口停下,厉皓廷突然问道,“秦若,你是不是学的法语口译专业的。”
我笑了笑,说,“嗯,我大学选的是法语口译,但我没有念完,我大三的时候就辍学了。”
厉皓廷点了点头,“嗯,你早点回去休息吧。”
我和厉皓廷道了别就回家了。一个人回到如此空旷的房子里,不知为什么,总觉得心情格外的低落。我坐到沙发上,脑子里抑制不住的开始思念陆莫笙。我也没有想到,我对这个男人的感情居然已经到了这样一种程度。
他说会离开一段时间,半个多月了,一点消息都没有,上次也是这样。我和陆莫笙认识到现在,从来都是他突然出现,又一声不吭的消失,除了那栋别墅之外,我对他几乎一无所知,我甚至不明白,在他眼里,我秦若到底算什么。
我和往常一样到了维多利亚,因为白秋的突然失踪,让我对这里的感觉也越来越糟糕,好像除了对着客人笑脸迎人之外,我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,对这里的抵触,也越来越强烈。
开工的时候,颀姐把我拉到一旁,说话时有些吞吞吐吐的。“秦若,来了两个客人,点名要你过去。”
很少见颀姐这么不淡定,我问道,“谁来了。”
当我站到包厢里,看到坐在一旁的唐子欣和罗靳衍,还有另一旁的三个男人时,我意识到,事情没有那么简单。但我没有退缩,大抵是因为,只要和陆莫笙有半点关联,我都不愿意拒绝吧。
我走进包厢之后,唐子欣睨了我一眼,放下手中把玩的啤酒瓶盖,冷冷的说道,“秦若是吧,我以为你不会来的。”
罗靳衍坐在唐子欣的身边,脸上的神情从未有过的严肃。我见过他几次,从来都是嬉皮笑脸的,但此时,他却异常肃穆的望着我,紧紧的皱着眉头。
我笑着回答道,“维多利亚从来也没有不让女人点台的规矩,既然唐小姐定下了这里最大的包厢,又点名让我来,我怎么可能拒绝呢。”
唐子欣架着腿,从桌上拿起酒杯,微微的摇晃了一下,喝了一口,说,“秦若,我就喜欢你这种性格,但没办法,不仅我喜欢你,陆莫笙对你好像也无法自拔。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,我今天来,就是要告诉你,我和陆莫笙,快要订婚了,你和他的过去,我希望只是过去而已。”说着,唐子欣抬头睨了我一眼,她的目光凌冽,像是在警告我。
听到这句话的时候,我心脏的位置狠狠的被撞了一下,但我还是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,淡淡的说道,“唐小姐可能误会了些什么,我和陆莫笙,没有什么过去。”
“哦?是吗?”唐子欣放下了酒杯,双手环在胸前靠在沙发上。“秦若,既然来了,就坐下吧。”她望了一眼那边的位置,示意我坐过去。
在我走过去的途中,一直没有说话的罗靳衍突然开口,他对着唐子欣低声的说道,“子欣,算了,秦若都说了,她和陆莫笙什么都没有,你就不要为难人家了,如果被莫笙知道了……”
“知道了又怎样?”唐子欣打断他,不悦的说道,“罗靳衍,你说好了不插手这件事我才答应让你来的,如果你现在改变主意,你就离开。你一面说她和陆莫笙没有关系,一面又怕陆莫笙知道,你是把我当成白痴吗?”
罗靳衍悻悻的不再开口,他看了我一眼,眼里充满了无奈。
唐子欣喊来了服务员,点了十瓶最贵的红酒,她向我身边的一个男人使了个眼色,那人就站起身,拿着酒瓶把茶几上的红酒杯,一个个的倒满。看着这一幕,我心里不禁有些紧张,不过倒也没有太害怕。
“秦若,听说你在维多利亚很出名,你只陪酒,不出台。许多有头有脸的大款,甚至出几十万买你一夜,你都没有点头。”说着唐子欣笑了起来,话语里带着一丝嘲弄。“这么说来,你还是一个贞洁烈女了。”
我当然知道,唐子欣的话不是在夸我,不过,在维多利亚这么久,我早就已经听惯了那些冷嘲热讽,这番话对我来说,简直不痛不痒。我笑了笑说道,“唐小姐开玩笑了,我秦若没有你说的那么值钱。”
唐子欣听罢,转身从沙发上拿了一个公文包出来,我眼看着她从里面掏出一沓沓的人民币扔在了茶几上。过了会,唐子欣看着我说道,“你值多少钱,我很清楚,只是怕你自己不知道罢了。这里是二十万,桌上二十杯红酒,喝完这些,二十万都是你的。”
“子欣。”罗靳衍低沉着嗓音喊了一声。
唐子欣转头瞪了他一眼,罗靳衍叹了口气,便不再开口。
我看着桌上二十杯倒满的红酒,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。二十万,对我来说不是小数目,今天唐子欣摆明了刁难我,如果我不喝,她会说我不识抬举,我到底只是维多利亚的小姐,在她这位集团千金面前,我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。
更何况,唐子欣料定了我和陆莫笙之间有着说不清的牵扯,她的这些举动,就是为了让我难堪罢了。
我沉默了片刻,看着唐子欣说道,“唐小姐,秦若怕是没有这么好的酒量,所以这二十万,可能也就无福消受了。”
唐子欣从桌上拿了一支烟点燃,她深吸了一口,吐出浓浓的烟雾,调笑着说道,“你秦若在维多利亚这么久,你要是说酒量不好,那大抵是不给我唐子欣面子吧。或者说,你觉得二十万太少了?”唐子欣眯眼望着我,冷冷的嘲讽道,“秦若,你别忘了,这是你的工作,你是维多利亚,夜总会里的陪酒小姐,你既不喝酒,又不出台,我可能真的要怀疑,这维多利亚什么时候开始成了一家正规的KTV了。”
唐子欣的话说的云淡风轻,但却是话里有话,她是在提醒我,我秦若只是一个陪酒的小姐罢了,要认清自己的身份。
我冷笑了一声,说,“那就谢谢唐小姐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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