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德礼小声问方思慎:&ldo;他在做什么?&rdo;方思慎正要答话,却被洪鑫垚一扯袖子制止:&ldo;别坏事!&rdo;走出不远,树底下一个小伙子,原本蹲着瞅人下棋,忽然踱过来,低声道:&ldo;几位,看车呢?&rdo;高诚实微不可察地点点头:&ldo;看看。&rdo;&ldo;这辆成么?&rdo;那人停在一辆旧车前。&ldo;大一号的有没有?高个子骑。&rdo;&ldo;有,前边天桥底下。&rdo;天桥下停满了人们临时存放的自行车,角落里果然有几辆横梁高架型号。&ldo;什么价?&rdo;&ldo;一百二。&rdo;&ldo;嗯……&rdo;高诚实故作犹豫,&ldo;价钱有点贵。&rdo;&ldo;这还贵?正宗老牌子,纯钢三角架!&rdo;洪鑫垚插话:&ldo;我靠!一百二老子不会去买辆新的?链条都锈成这德性了,谁知道能不能骑!一口价,五十!&rdo;那人四下望望,指着胡同里:&ldo;我们去那边慢慢谈,价钱好商量,怎么样?&rdo;方思慎一直没说话,这时忽然开口:&ldo;高师兄,等等。&rdo;向卖车那人道,&ldo;对不起,我们商量商量。&rdo;把三人都拉到旁边。&ldo;师兄,这里卖的都是什么车?&rdo;高诚实吃惊:&ldo;二手车啊。&rdo;方思慎表情沉下去:&ldo;这么遮遮掩掩的,不是一般的二手车吧?&rdo;高诚实大感意外:&ldo;你不知道?!&rdo;想想,似乎确实从没见过方思慎骑自行车,问,&ldo;就算没来过,听总听说过吧?&rdo;方思慎摇头:&ldo;没有。&rdo;&ldo;嘿!你可真是!我告诉你啊,这地方出手的车子,占据了咱们学校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自行车市场,另外百分之五十,由毕业生跳蚤市场垄断。通常新生入校一个月,同乡会或者社团的老生都会带他们来,堪称京师大学新生入学教育三大基地之一,你居然不知道?&rdo;方思慎却不回答,只道:&ldo;你还没告诉我这些到底是什么样的二手车。&rdo;卖车那人等得不耐烦,过来问:&ldo;到底要不要?诚心要再给你们便宜点儿。&rdo;高诚实正要说话,方思慎断然道:&ldo;对不起,我们不要了。&rdo;卫德礼嚷起来:&ldo;为什么不要?他说还可以便宜‐‐哎!&rdo;方思慎抓住他书包带子就走,直拖出几十米。高洪二人没法,只得跟过去。卫德礼大惑不解,几乎要生气了:&ldo;方,为什么?&rdo;&ldo;因为……&rdo;方思慎词穷。他再如何耿直,也觉得此事难以向一个外国人启齿。&ldo;因为我们突然发现那个人是骗子。&rdo;高诚实眼睛都不眨一下。卫德礼看看三人,露出受伤的神情:&ldo;我知道不是这样,你骗我。&rdo;洪鑫垚搭腔:&ldo;真是这样。我们骗你做什么?&rdo;见卫德礼还是一脸不相信,强调,&ldo;你信不过我们,还信不过方老师?方老师从来不骗人,是吧,方老师?&rdo;方思慎不吭声。卫德礼瞪着高诚实:&ldo;你们不告诉我,我去问别人。你刚才说了,很多学生知道。&rdo;洪鑫垚哼道:&ldo;这还看不出来?当然是‐‐&rdo;&ldo;说不得!&rdo;高诚实跺脚,&ldo;说不得!买不买没关系,别乱说话!&rdo;&ldo;当然是‐‐steal来的。&rdo;洪大少把个西文单词咬得委婉动听,瞥一眼高诚实,意思是少爷我有那么不上道吗?方思慎叹口气,用西语慢慢道:&ldo;daniel,这里卖的车都是偷来的,这是个赃物市场。&rdo;卫德礼愣住,不由得回头张望,卖车那人依旧蹲在店铺屋檐底下,路边一列列临时存放的自行车挤挤密密,看不出任何异样。&ldo;你们,为什么不报警?&rdo;&ldo;没有证据,没用的。&rdo;&ldo;报警为什么要证据?找证据是警察的事。&rdo;卫德礼伸手就往书包里掏手机,&ldo;他们偷自行车卖,我要报警,让警察来抓他们。&rdo;话音没落,这回换高诚实抓住他书包,恰好一辆公车进站,径直把人拖上了车。卫德礼怒了:&ldo;你干什么?!&rdo;洪鑫垚拍他肩膀:&ldo;别生气别生气,高哥是为你好。万一叫他们看见你打电话,会怀疑我们的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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