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马真美向他瞪了一眼,想了一想,便转身向风神问道:&ldo;风神大叔,你们商队的这位老伯怎么啦?为什么他说的话和马家的人是一个腔调呢?&rdo;
狡猾的风神生怕这时候露出馅来,便急忙打哈哈道:&ldo;小同志,你哪里知道,这人是个老单身汉,一见酒就要喝,一喝酒就要醉,一醉了就胡说八道,所以人们都叫他醉胡子。你放心,只要酒性一过,他会变得比谁都和善。&rdo;
那个叫醉胡子的人,听风神这么一说,把大杯子端在手里,仰起头咕嘟咕嘟又喝了两口,猛然站起身来,冲着风神大叫道。
&ldo;你还骗这个小土匪干什么?莫非在这前不见村后不着店的大沙漠里,他还能跑了不成!&rdo;
接着,他又转身对着小司马吼道:&ldo;明明白白地告诉你,老子不是什么骆驼商队,老子是凉州城里马三爷手下的别动队!&rdo;
风神一听这话,赶忙跑到醉胡子面前,三推两揉地把他推倒在梭梭树棵下面,说道:&ldo;胡子,你喝醉了,快睡去吧!&rdo;
醉胡子在风神的推揉下,躺倒在梭梭树下,仍旧不住声地叫着:&ldo;告诉你,小土匪,老于是马三爷的别动队,你听见了吗?老子现在安安稳稳的睡觉了,怎么样,你敢跑吗?反正你跑不跑都是个死!&rdo;
小司马听着那醉胡子的声音,总觉得好象在哪里听见过似的,可想来想去也想不起到底在哪里听过。直到后来,他才算对上了碴:原来刚才在月亮地里,就是他劝风神在这里打尖休息的。
&ldo;胡子,胡子,别说醉话了。&rdo;
风神说着,把一件羊皮长袍盖在醉胡子的头上。这时,从那件老羊皮袍的下面,还能模模糊糊听到他那越来越不清晰的声音:&ldo;你跑不跑都是个死……&rdo;
这模模糊糊的声音平息以后,过了不大一会,老羊皮袍下面便发出了一阵鼾声。
吃过了,喝过了,本来围在篝火旁的几个人,也都纷纷伸起懒腰,打起瞌睡来。
风神看到他手下的人一个一个都睡了,向四下扫了一眼,喊道:&ldo;小蛮子,骆驼腿都绊上了吗?&rdo;
那个叫小蛮子的孩子,这时赶紧从梭梭棵里爬了出来。小司马认出来了,就是他,曾经从骆驼肚皮底下探出头来,打量过老郎木。
&ldo;报告队长,都……&rdo;
小蛮子嘴里刚刚吐出这么一句,风神就生气了:&ldo;滚你妈的狗蛋!你叫我什么来着?&rdo;
小蛮子又马上结结巴巴地说:&ldo;报告,老板,骆驼腿绊上了……&rdo;
顺着他的话音,风神转过身子,瞪起小圆眼睛,把小蛮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,然后厉声喝道:&ldo;现在我来和你算账!&rdo;
小蛮子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,风神的两个耳光已经打了过去:&ldo;我问你,昨天在路上,你为什么从骆驼上爬下来?为什么去看那赶车老汉?快说!&rdo;
&ldo;我,我……&rdo;
&ldo;你不说?你敢不说?你试试看,我风神叫你三更死,你就活不到五更天!&rdo;
风神说到这里,把手伸到背后一摸,就把短枪捞到手里,点着小蛮子的脑瓜,恶狠狠地说:&ldo;你到底说不说?&rdo;
&ldo;我想找口水喝……&rdo;不管风神怎么逼,小蛮子还是扯了个谎。
&ldo;你认识那个赶骆驼车的老汉吗?&rdo;
&ldo;不认识,不认识,我是下来找水喝的,看到大轱辘车旁边那条黑狗怪好玩的,就跑过去看了……&rdo;&ldo;要记住我们商队的规矩:老板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,没叫你的时候,不准随便乱动!&rdo;
&ldo;是!&rdo;小蛮子的两只眼睛一直看着自己的脚尖。
&ldo;再去检查一下,看看骆驼腿绊得结不结实?要是出了差错,我敢说,你活着是走不出沙漠去的!&rdo; 风神说这些话时,两只肉糊糊的小眼缝里,不断闪灼着一缕缕锋利的凶光。那光好象能刺人似的,使小蛮子一直都抬不起他那裹着一条羊肚子毛巾的头来,只是一面听着风神的话,一面不住声地答应着。
篝火灭了,脾气也发过了,风神便嘱咐他道:&ldo;伙计们都睡了,你要照看好牲口。这个小司马,交给你,和你做做伴,你要把他照应好。别忘了,要是出了差错,我可要找你算账!&rdo;
&ldo;是,老板。&rdo;
小蛮子吐出这几个字以后,还是习惯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。过了好大一会,听不见风神的声音了,才怯生生地抬起头来。
当他发现风神早就睡了,只有司马真美还站在他的身边,于是,便歪着头,看他帽子上的那颗红布五角星:&ldo;你是红军?&rdo;
&ldo;是呀!&rdo;
&ldo;你,陪我看骆驼好吗?走,到小沙丘那边。&rdo;
说着,他就拉起小司马的手,朝小沙丘走去。
他们在沙丘上刚坐下,就听到身后的花棒丛中发出一种&ldo;沙沙&rdo;的声响,开始,小司马还以为是起风了,可仔细一听,才知道那不是风声。
小蛮子看到小司马惊奇的样子,笑着说道:&ldo;你是头一次到沙漠里来吧?不用怕,那是沙鼠,它们的洞就在那丛花棒下面,这是它趁着天黑出来打食吃呢!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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