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如谭威所言,他在京城的宅子是个小小的院子,只有一间厢房,旁边连着一间厨房,大门上已经锈迹斑斑,看的出来,许久没有住过人了。
谭威打开房门,请顾臻进屋,顾臻抬腿迈入,指眼看看这家徒四壁的模样,眉头一皱。
按理说谭威在宫中当差多年,置下一处产业还是能办到的,可眼下的情景确实令他大吃一惊。
原本想着对方只是谦虚一二,想不到真的如此破败。
谭威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:“将军,请坐,我去烧壶茶。”
顾臻本想阻止,可人已经出了房门。
顾臻跟着出了房门,站在院中,他很想问问谭威,为何不为自己置办一处好的宅子,将来也好娶妻成家。
就在这时,破烂的大门处传来“咚咚”的敲门声,紧接着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:
“可是小威回来了?”
在厨房的谭威听到声响,连忙出来,走到大门处,打开门一看,门口站了一群人。
大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。
“齐爷爷,赵婶子,刘奶奶……”
谭威挨着个的叫了起来,一群人走进小院,顿时有些狭小的院子显得有些逼仄拥挤。
几个老人看着谭威,个个脸上露出亲切之情:“小威子,你回来了,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,大家也好帮你打扫一下你这屋子。”
头发已经全白的老汉颤巍巍的拄着拐杖对着谭威道。
谭威道:“齐爷爷不用的,这次回来只是办公务,住上一晚就要走了。”
“噢,是这样啊,可你这院子里什么都没有,怎么住啊?”
“是啊,小威子的家里什么都没有,不如就住到我们家吧威。”
一位大娘开口道。
“刘奶奶不用了,我今日还带了一个人回来,去你们家不方便,我们只是暂时住在这里,没有必要惊扰大家。”
经谭威这么一说,大家才齐齐望向站在一旁,一直没有说话的顾臻。
“这位是……?”
大家都知道小威子跟着朝露郡主去了西北,站在他旁边的这位看着气宇轩昂,应该官职不小。
顾臻连忙道:“我同谭威一样,都在为郡主做事。”
大家七嘴八舌的说道:“既然是小威子的同僚,也就是我们的朋友,进了我们猫儿胡同,大家都是一家人,小威子自从进了宫,可是没少照顾街坊邻居们,既然回来了,今晚就不要做饭,等着我们给你们送来就好。”
老人们热情异常,有的已经招呼着进屋打扫起来,一时这狭小的小院热闹起来,进进出出的。
等到打扫的人们都退去时,小院里面已经变了样,屋子里面也亮堂了许多,加了碳盆,还有厚厚的棉被,连桌上都倒上热腾腾的茶水。
顾臻看着谭威:“你的这些街坊邻居都很好,现在我好像有点明白你为什么不愿意到别处去买房子,这里有着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。”
谭威眼眶有些湿润:“这里是我和母亲曾经的家,有太多的回忆在这里,没有母亲后,我孤身一人,又在宫里当差,很少回来的。”
顾臻明白,人只要在官场之上所闻所见所知,皆是阴谋诡计。像这样的亲情,温情,已经很少见到,难得谭威还保留着这一份温情。
晚饭时分,邻居们果然送来了香喷喷的饭菜,虽比不得外面的大鱼大肉,但却充满了家的味道。谭威和顾臻相对而坐,边吃边聊。期间,谭威提到了自己小时候的趣事,引得顾臻哈哈大笑。
第二日一早,二人换上买来的衣服,一切都打点好后,二人准备前去皇宫。
西城离皇宫有些距离,他们要早些动身,不能在骑马而去,只能雇一个马车,还要走一个时辰,到时候皇帝应该已经下朝了。
顾臻望望天色,冬天的早晨已经很冷了,可对于习惯西北气候的二人来说,这点冷,属实不算什么。
小巷子里面还有些黑乎乎的,二人走得有些慢,等到来到大街上时,偶尔还有起早的行人,两旁卖早饭的铺子已经开了门,热气腾腾的包子飘着香气被老板端上客人的桌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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