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献宁提到脑瘤时,献霞忍不住抱住献宁直哭,献宁轻拍姐姐的肩背道:“已经完全好了。再过不久,头发该长齐啦。”
献霞只是点头,想起那会儿明伟也出了事,献宁提了病,她却只当是小事。好一会儿,她抬起手来,摸着献宁头皮上的那块疤,哭声一直不止,心疼献宁生了这么大的病,怎么不知会家里人过来?可更恼自己当时只顾明伟的事情。献宁从小在奶奶家里,不比她和明伟一个跟着爸一个跟着妈。
小五本就在献宁旁边,这会儿看到献霞光着的脚,缠上去舔了舔,惊的献霞也停了哭,愣愣的看着地上作怪的小五。
献宁把棉拖从床边拿过来给姐姐,转口说了别的:“听说,明伟交了女朋友?”
献霞听到弟弟的名字不免生气道:“一年到头的换,也不知道这个能维持多久?”
献宁怔怔然道:“那也好。”
她这一声惆怅,被献霞听了去。不免又替妹子委屈,妈也拖苦了献宁,想着献宁的工资能贴补家用。别人家像献宁这年龄,都有一两个孩子了,献宁连个男朋友都没有,真想一辈子老在家吗!
献霞脑筋一转,母亲让她过来找献宁,不就是为了献宁的婚事吗?献霞又捂了捂胸口,被献宁的病闹的,连正事都忘记了。说不定献宁也正好有结婚嫁人的打算,她也正好和献宁说说。可要是万一妹妹不同意,那礼金怎么办?
献霞喜忧参半,到底是说还是不说?
献宁看姐姐的脸色一会儿晴一会儿阴,倒了两杯热水过来:“姐想什么呢?”
献霞接过献宁递过来的热茶水,慢吞吞的道:“献宁,我给你说一件事,你可千万不要怪我,也不能怪咱妈!”
献宁眼睛里露出笑意:“什么?你说吧!”刚刚看到姐姐是真心担心她的身体,不免又和献霞亲近几分,便十分好奇她要说什么了。
献霞喝了一口热水,才道:“妈让我过来,是为你瞅了一桩婚。……也已经接了那家人的礼金。”
献霞看献宁听得脸色变沉了,不由地开始补充:“也是户好人家,在市里有房子的,挺有钱的,你嫁过去之后,倒是不用再这么拼命工作了。你现在身体也不好,也该为以后打算打算啦!”
献宁收拾了两个空杯子,淡漠的回了献霞一句:“别说了。”她倒是没有想到姐姐说这个,当下拿了两个空杯放在书桌上,站着那儿一动也不动,想哭却又不知道哭什么。
献霞看着献宁有些生气,翻了个身便睡去了。
——
晨时下了一抹淡雾,城市仿佛罩了一层轻纱,营造出风情的玲珑影致。季桓拉开厚厚的窗布,站在十八层的高度,呼吸着略含凉涩的海腥味的风,静静俯瞰长远街景。
昨天下午他已和美华签订合同,这个合同虽是付了极大的代价,但他认为确是必要的。不论哪个公司选择进入哪个市场,它几乎都不可能独占市场;因为公司必须要面对竞争,所以势必要有自己的竞争优势。在行业内部寻找有吸引力的领域所带来的增量利润,还要能够以令人信服的方式向顾客展示出来,和美华的合同也势必要签。
这些年因为生意的缘故,他几乎走遍了国内的大小城市,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愿意站在窗前欣赏街景的。昨晚上的酒会,他喝了不少酒,这会儿有些头痛,但只要知道献宁也在这座城市,他就觉得心中被一股喜悦填充起来了。
早上公司还有一个例会,季桓赶到公司时,所有人都禁不住瞄上一眼,怎么BOSS还一副如沐春风的侧颜,虽然和美华签了合同,但那是亏本的好不好?
就连昨晚那个酒会也是勉强开的,大伙都看得出来,您老装什么装?不是早走了吗?
高晓梁抱着厨具样本率先走进会议室,美华的这个合同,他也担忧不少。美华这笔有利可图不假,冒险也是相当大,就怕成本上面再出现什么差错,他提前核对好了材料,工程师那边还要和美华那边再确认一遍。合同刚刚开始,倒也不急。可这样的大单子,一个不小心,亏了元气进去,前景若好了,三五年就恢复个差不多;前景若是不好,公司也就完了。
末了,高晓梁盯着底下合同的封面叹了一口气,公司才创起来不久,老板又是个年轻人,这样冒险,也不替公司想一想!
简单的例会也没持续多久,十多分钟后就散了场,与合同无关的部门,该怎样不忙还就怎样不忙。与合同有关的排在前三的就数工程、采购和业务了,工程那边的图纸要及时送过来,采购要盯着材料别延期了,业务这边跟紧点全程抓。往后再数一两部门,那便是仓库,财务,仓库要把能用的材料尽早规划好交到采购那边去,财务也要加紧作出预算出来。
几个重要的部门一运转,苏尔内部是十分的忙了。
季桓的日程也被占得满满的,他也想着赶紧把工作料理顺了,再见献宁时也心无旁骛。
还有两家供应厂商待去考察,下午要和工程师一起去趟美华把图稿敲定下来。要敲美华的设计图稿,哪里是一天就可以搞定的事情,光是理念也要谈上一星期罢!
高晓梁拿着提包敲门进来:“季总,资料都准备好了。”
季桓应了一声,随即就站起来:“仓库那边能用上的人造石还有多少?”
“已经没有库存了。”高晓梁刚刚看完仓库给的报表,也是大吃一惊。连打样都要重新采买了。
季桓停下步来,冷道:“仓库那个姓沈的,让财务给她结算工资,马上走人。”
高晓梁皱眉,现下正是要用人的时候,仓库要是没有了负责人,岂不更乱。
当下他道:“批评不行就记个大过处理,哪里用得着赶人。
季桓看了一眼站在左侧的高晓梁,已是有些怒意:“人造石是什么材料,用的几率达到什么程度,你还不清楚吗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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